三人立即伏低身子。林小满屏住呼吸，罗盘拿在手里，指针安静不动。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你确定？”她问。
周予安点头，眼神凝重。“不是活人……也不是这里的守卫。更远一点，在斜上方的林子里。它不动，但我能感觉到注视。”
林小满慢慢抬头，望向山坡更高处的密林。树影层层叠叠，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能等。”陈悦压低声音，“我背的人快不行了，得尽快安置。”
林小满咬牙：“绕路。往东侧沟谷走，那里有条旧排水渠，可以遮蔽气息。”
她刚要起身，忽然察觉不对。陈悦手中的相机屏幕还亮着，刚才那一组照片自动预览播放到了最后一张——正是那道印记的特写。
可画面里，那蛇形纹路……似乎动了一下。
她猛地伸手去抢相机。
陈悦反应也快，立刻关掉屏幕，把机器塞进防水袋，再裹上两层布。她的手指有些发抖，但动作没乱。
“看到了？”她问。
林小满点头，声音沉下去：“那不是普通的标记。它是活的。”
周予安靠在一棵树干上，气息不稳。“他们不只是抓魂……他们在养东西。用这些仪式喂它。”
“先离开这里。”林小满扶起虚弱的魂魄，“回去再说。”
三人重新启程，脚步放得更轻。林中小道蜿蜒曲折，越往东地势越低，很快就被茂密植被吞没。远处工厂的光彻底消失，只剩下头顶稀疏的星点。
周予安飘在最后，不断回头张望。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稳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虚空中勉强挤出的存在证明。
突然，他停住。
前方不远处，陈悦正低头调整肩带，林小满搀扶着魂魄缓慢前行。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投在地上，清晰可见。
可他自己……没有影子。
他低头看着脚下空荡的地面，心头一紧。这不是疲惫导致的暂时虚化，而是某种更深的剥离——仿佛有什么正在把他从这个世界一点点抹去。
他张嘴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这一刻，林小满忽然停下脚步。
她感觉到罗盘变了。
原本静止的指针，正极其缓慢地偏转，指向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不是工厂，是更高处的树林。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