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了一瞬。
林小满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你的符文，和封印阵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他抬手，指尖轻点胸前图腾：“它是‘钥’。碎片本身是‘锁’。而你们注入的力量——引魂之力、冷息执念、守护共鸣——是‘心’。三者合一，才能激活远古契约。否则，哪怕阵法完整，也只是空壳。”
“难怪之前几次尝试都失败了。”林小满喃喃，“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行。”
“不是失败。”他摇头，“是在等待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合适的选择。”
周予安望着空中那粒已消失的光点，忽然问：“那我现在……算什么？”
“你放下了执念，也完成了责任。”梦境编织者看着他，“你可以走了，也可以留下。这回，由你自己决定。”
少年沉默许久，最后笑了笑：“我还想看看明天的太阳。”
林小满也笑了，眼角微湿。
她抬头环顾这片废墟。书架倒塌，墙壁龟裂，地板布满刻痕。可阳光正一寸寸扫过角落，照亮漂浮的尘埃，像无数细小的星子在跳舞。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她转向梦境编织者，“既然你是守门者，那你以后……还会走吗？”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小片残破的布料，上面依稀可见符文痕迹。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辨认一段遥远的过往。
“我属于这里。”他说，“只要封印存在，我就不会真正离开。”
“可你也有生活吧？”周予安忍不住插嘴，“不能一辈子守着一个阵。”
“我不是在守阵。”他抬起头，目光温和，“我在等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林小满怔了怔。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无论是生是死，是人是灵——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填补世界的缺口。有人走不出过去，有人背负着遗忘的使命，有人明明可以解脱，却选择多留一刻。
而这间破败的书店，成了所有断裂轨迹交汇的地方。
她正想说什么，忽然察觉梦境编织者身体一晃。他脸色瞬间苍白，手指紧紧扣住膝盖，额头冷汗滑落。
“你怎么了？”她急忙扶住他。
他喘了两口气，勉强摇头：“没事……只是记忆回溯太猛，有点撑不住。”
“别硬撑。”周予安也凑近，“你刚才用了太多力气。”
“我得说完最后一件事。”他咬牙，声音压低，“关于那块宝石……它虽然被封印，但碎片可能不止一块。”
林小满心头一紧：“你是说，还有别的隐患？”
“我不知道。”他闭眼，“但我记得，在最古老的碑文上写着——‘梦源七裂，门启三回’。现在只收回了一块，剩下六块……或许还在某个人的梦里沉睡。”
周予安瞪大眼：“那岂不是说……”
“先别想那么远。”林小满打断他，语气坚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恢复力气，守住这个地方。其他的，等准备好再说。”
梦境编织者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动，终究没再开口。
三人重新静了下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意真实得让人舍不得动。
林小满靠回石台，手臂放松地搭在腿上。她感觉疲惫仍在，可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明。就像一场漫长的暴雨终于停歇，屋檐滴水声清晰可闻。
周予安仰头望着破洞外的天空，云层散开，蓝天一角露了出来。
梦境编织者缓缓放下手，那片残布slippedfrohisfgers,落在地面，刚好盖住了封印阵边缘的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