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编织者立刻会意，强行扭转手印方向，将金光聚焦成束，如刀锋般扫过那只梦魇兽的脊背。触须当场断裂，黑血洒地，冒出缕缕焦烟。那东西抽搐几下，终于倒地不动。
剩下的两只开始焦躁，彼此靠拢，似乎有了协同意识。它们不再单独进攻，而是分列两侧，一前一后包抄梦境编织者。
“它们学聪明了。”周予安飘回林小满身边，气息微弱，“不能再耗下去了。”
林小满盯着战场，脑中飞速推演。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枚小巧铜铃——那是她早年从一位老道士手中换来的旧物，平日只当摆设，如今却成了唯一可用的辅助法器。
她将铃铛系在朱砂笔顶端，轻轻一摇，清脆铃声荡开。奇异的是，那两只梦魇兽同时顿住，耳朵竖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果然。”她眯起眼，“它们听觉敏感，而且……这声音让它们想起了什么？”
梦境编织者也注意到了异常。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晶核早已布满裂纹，几乎要碎裂。但他仍能感受到其中流转的最后一丝力量。
“让我试试。”他说。
林小满点头，迅速调整站位，将主阵残余能量引向中心。周予安则再次构建导流桥，尽管虚体已近乎透明，颤抖不止，却依旧咬牙维持连接。
梦境编织者闭目，双手交叠于胸前，缓缓抬起。他不再压抑体内奔涌的记忆碎片，而是任由它们涌入识海。一幅幅画面浮现：千年前的守夜人，披甲执杖，立于石环之上；符文镌刻于骨，誓言铭刻于心；那一夜，天地变色，邪神沉眠，钥匙封印于人间血脉……
金光自他体内爆发，比之前更加纯粹、炽烈。衣襟上的符文完全苏醒，散发出古老而庄严的气息。那两只梦魇兽终于露出惧意，步步后退。
“我不是容器。”他睁开眼，瞳孔泛金，“也不是你们的祭品。”
他双手向前推出，金光化作洪流，直冲而出。
两只怪物同时咆哮，挥动利爪迎击。但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它们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肉剥离，骨骼碳化，最终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书店内一片寂静，只有符阵残余的微光还在闪烁。
林小满松了口气，扶着书架站稳。她的衣袖被划破一道，手臂上有几道擦伤，但精神尚可。她抬头看向梦境编织者，却发现他双膝一软，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撑住地面，才没彻底倒下。
“你还好吗？”她快步上前。
梦境编织者摇头，喘息道：“没事……只是……有点累。”
周予安飘近，眉头紧锁：“你的符文在发烫，而且……颜色变了。”
林小满低头一看，果然，原本稳定的金色纹路，此刻边缘竟浮现出淡淡的青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侵蚀。
她心头一紧，正要说话，忽然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低语，断断续续，却清晰可辨：
“钥匙已醒，血祭重启……血祭重启……”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直接在耳边响起。
梦境编织者的呼吸猛地一顿，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