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合上本子，转头看向被绑在桌腿上的值班员。那人正盯着她，眼神里有恐惧，也有点别的东西——像是期待。
她走过去，蹲下身，从包里拿出那张画着断链符号的纸条，举到他眼前。
“这个符号，你认识吗？”
男人没说话，但瞳孔缩了一下。
“你们内部有人想毁掉这个系统。”她声音放低，“他知道L-07不是终点，也知道补位只是幌子。所以留下这句话——‘不是终点’。”
她顿了顿，“是谁写的？”
男人依旧沉默。
林小满把纸条轻轻放在他膝盖上，“断开的锁链，意味着规则被打破。你们的系统依赖控制，但现在，有人从内部切断了它。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男人嘴唇动了动。
“……他们要开会。”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下一次，城西旧电厂。”
林小满没动，“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谁参加？”
“我不知道名字。只听说……有钥匙的人才能进。”
她盯着他眼睛，确认没有撒谎。然后起身，走到终端前。硬盘备份已完成，指示灯由红转绿。她拔出存储卡，塞进内袋，又把读卡器和干扰器装回包里。
周予安站在门边，“外面没人。”
她点头，最后扫了一眼房间。墙上进度表还在，终端屏幕已黑。被绑的两人靠在墙角，嘴还没封，但她不想冒险。从包里取出胶带，剪成两段，分别封住他们的嘴。
做完这些，她走到通风井下方，把包递上去。周予安接住，身影淡去，先行进入管道。
她正准备攀爬，忽然停住。
终端下方的地板有一块略高，边缘缝隙比别的地方宽。她蹲下，用螺丝刀轻轻撬开——
里面躺着一块黑色硬盘，比刚才备份的更小，接口也不一样。
她拿出来，翻看背面。没有标签，只有两个刻字：h.E.c.-。
？她皱眉。
主控？核心？还是……成员？
她没时间细想，把硬盘塞进防水袋，再放进包最里层。然后抓住管道边缘，一撑而上。
通风井内漆黑一片，但她能感觉到周予安在前方引路。爬到中途，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滴答声，像是某种计时器启动。
她没回头，加快速度。
爬出百叶窗时，天边刚泛出灰白。她落地后迅速收好工具，背着包贴墙移动。周予安跟在她身边，身影比刚才淡了些。
“你还好吗？”她低声问。
“没事。”他说，“只是用了点力气。”
她没再说话，绕过厂房后巷，朝印刷厂方向走去。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片区域。
走到巷口，她停下，回头望了一眼三楼那扇窗。
窗帘依旧紧闭。
但窗框上的“h”形裂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她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
包里的黑色硬盘，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