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欲……窃……门……以……囚……永生。”
她念完,屋里静了几秒。
周予安低声问:“什么意思?”
“他们想偷走通道。”林小满盯着那行字,“然后把自己关进去,永远不出来。”
阿绣忽然开口:“那镜子另一头……是不是也有人在等?”
林小满没回答。她把符纸贴回镜背,轻轻按实。这一次,镜面依旧黑,但掌心下的震动更明显了,像有人在另一侧,轻轻敲门。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U盘里的残片影像。放大那个实验室角落——墙上挂着一幅画,风格古拙,画中女子立于山崖,身后是星轨漩涡。她眉心一点朱砂,和阿绣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见过你。”她对阿绣说,“不止一次。”
阿绣摇头:“我不记得。”
“不是你记得不记得的问题。”林小满声音冷下来,“他们把你当模板,在复制能唤醒古镜的灵魂。”
周予安突然说:“那我呢?我碰镜子的时候,为什么会被标记成‘续写者’?”
林小满看向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没表白,不是因为胆小。”
少年一怔。
“是因为你知道,就算说了,她也听不到。”她盯着他,“你死的那天,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在那条路上?”
周予安呼吸一滞。
记忆闪回——雨夜,他冲出校门,手里攥着一封没寄出的信。一辆车冲过来,灯都没开。他倒下前,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穿黑袍,胸前挂着铜沙漏,正对着对讲机说话。
“目标已触发,准备回收执念样本。”
他张嘴想喊,可声音出不来。
“你不是意外死亡。”林小满说,“你是被设计的。他们需要一个执念强烈但未完成的魂,来测试古镜的响应机制。你,是实验品。”
周予安后退一步,撞到桌角。他的魂体开始波动,边缘泛起黑丝。
林小满立刻按住他肩膀:“稳住。你现在明白,反而能破执。”
少年喘着气,慢慢点头。黑丝退去,魂体重新清晰。
“所以。”他声音发哑,“我不是喜欢她……是他们让我‘必须喜欢她’?”
“不。”林小满摇头,“感情是真的。但他们放大了它,引导了它,让你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完成特定死亡。”
屋外,远处传来铁皮屋顶被风吹动的声响。林小满走到窗边,掀开半角窗帘。天还是阴的,云层压得很低。
她回身,拿起古镜,正要收进内袋。
镜面突然一闪。
不是光,是一行字——用那种楔形纹刻的,从内向外浮现。
她立刻翻出符纸拓印,对照语法规则翻译:
“门将闭,持钥者勿离。”
周予安凑过来:“这回不是他们留的吧?”
林小满盯着那行字,没说话。她把镜子翻过来,背面符文还在微颤,像在回应什么。
阿绣忽然伸手,碰了下镜缘。
“我好像……听见了。”她闭眼,“有人在叫我。”
林小满一把拉开她:“别应。”
她迅速在镜框四周贴上静魂符,又用铜钉在地面画了个三角锁阵。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
“他们用古镜当通道,不是为了救人。”她看着两人,“是为了抓人。把能唤醒器物的灵魂抓进去,当成永动机用。”
周予安问:“那我们呢?”
“我们是钥匙。”她说,“但他们不知道,钥匙也能锁门。”
她把拓印的符纸一张张收好,最后拿起那张写着“彼欲窃门,以囚永生”的,贴在胸口。
镜面又闪了一下。
这次,是一道人影的轮廓,模糊,站在光里,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