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礼,不会结束。”
她没停,背着周予安,抱着小女孩,冲出铁门。
外头天光微亮,巷子口停着那辆老轿车,车门还开着。她把小女孩塞进后座,把周予安放在副驾。他的头歪向车窗,眼睛闭着,呼吸若有若无。
林小满坐进驾驶座,手刚搭上方向盘,鱼玉突然发烫。
她低头。
玉面浮出一行字,不是投影,是刻进去的,像被刀子硬生生凿出来的:
“你改不了结局。”
她盯着那行字,没动。
副驾的周予安忽然睁眼,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别信。”
林小满没回头,把鱼玉贴回胸口,发动车子。
引擎响了一声,没着。她再试一次,还是没反应。
手机在副驾上震动。
她拿起来,屏幕亮着,一条短信:
“你救不了他。”
号码还是乱码。
她把手机倒扣在鱼玉上。蓝光闪了一下,短信被吸进去,玉面微微震颤,像是在解析什么。
周予安抬起仅剩一丝实感的左手,按在车窗上。
玻璃上,他的掌印很淡,像雾气画上去的。他盯着自己的手,低声说:“我还……能碰。”
林小满看了他一眼。
他的手臂从肩膀到指尖,只剩一层轮廓,但掌心压着玻璃,确实留下了痕迹。
她重新点火。
这次,车发动了。
她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巷子。后视镜里,出版社大楼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模糊,最后一片喜帖的灰烬从窗口飘出,被风吹散。
车开上主路,路灯一格格扫过车厢。
小女孩在后座睡着了,蛋糕还在怀里,蜡烛灭了。林小满看了眼后视镜,又低头看鱼玉。
玉面安静,那行字消失了,可她知道它还在。
周予安靠在座椅上,呼吸越来越轻。他的影子投在车门上,薄得几乎看不见。忽然,他动了动手指。
“林小满。”他叫她。
“嗯。”
“如果……我撑不到明天。”他顿了顿,“那七天,我没走完。”
林小满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紧。
“你走完了。”她说,“从你影子回来那天,就算走完了。”
他没再说话,头慢慢垂下去。
车继续往前开。
鱼玉突然震动。
林小满低头,玉面浮出一张图——不是坐标,不是画面,是一张喜帖。正面是编辑的笑脸,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新娘知道真相那天,婚礼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