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阻止婚礼,而是让执念从“悔恨”变成“守护”。只要陈默从施暴者变成悔悟者,小说的主题就变了,星辉规则就不会被污染。
可怎么改?
她还没想完,周予安已经抬手,把胸口最后一点光往外推。那团星辉脱离身体,化作一道细线,钻进请柬的墨迹里。
请柬微微发烫。
但下一秒,整间厅堂剧烈晃动。
宾客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的脸开始扭曲,动作变慢,像被拖进泥里。屋顶的红绸褪成灰白色,灯笼熄灭。时间在反抗。
“外来者……不得干涉。”一个无声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周予安的虚影被猛地弹开,撞上房梁,整个人像碎纸一样散开又重组。他的脸惨白,嘴角渗出血丝。
林小满扑过去接住他,手穿过了他的肩膀。
“你疯了?”她吼。
“没疯。”他咳了一声,抬手指向请柬,“你看。”
她低头。
请柬上的墨迹正在变化。原本的“不得见光,不得成礼”慢慢扭曲,变成一行新字:“愿守此誓,不负红妆。”
改成了誓约。
可代价是,周予安的虚影越来越淡,连影子都快没了。
“另一道……成功了吗?”他问。
林小满没回答。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时间快到了。
现世,城西老楼。
另一道周予安的虚影撞进一间卧室。
屋里灯关着,床上躺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呼吸微弱。床头柜上摆着一张泛黄的结婚照,新娘笑着,新郎站在旁边,眼神阴沉。
周予安飘到床前,抬起手,想碰她的脸。
可他的手指穿了过去。
他试了三次,都没法留下任何痕迹。他低头看自己,身体只剩一层轮廓,像快烧尽的蜡烛。
他闭眼,把最后一点魂力压进喉咙,低声说:“你丈夫……后悔了。”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窗缝。
老太太睫毛颤了颤。
他继续说:“他说,那天不该动手。他说,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老太太眼角滑下一滴泪。
周予安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他胸口的光突然熄灭。
整个人像被抽走最后一丝力气,虚影开始崩解。
他低头看手,掌心正在消散。
“还没完……”他喃喃,“还没完……”
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夜空深处,猎户座忽然一闪。
他用尽最后力气,把残存的意识投向地窖方向。
1943年厅堂。
林小满抱着鱼玉,时间只剩五秒。
周予安靠在她肩上,只剩半边脸还能看清。
“两条线……都动了。”他声音几乎听不见。
她点头。
请柬上的誓约还在,新娘的笑还没变。
可她知道,这还不够。
真正的改变,还没发生。
她把鱼玉收回怀里,伸手扶住周予安。
“撑住。”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
头顶的瓦片又响了一声。
一道极淡的影子从屋顶坠下,落在供桌边缘,轻轻一颤。
是另一道周予安。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