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回答。他只是轻轻把玉佩推到柜台中央，然后后退一步。
“它回来了吗？”他忽然问。
“谁？”
“那只猫。”
林小满看着那排书架。昨晚，书自己摆出了笑脸。她没说，但她知道那是三花猫最后的回应。
“它走了。”她说。
男人点头，像是早料到这个答案。他重新戴上墨镜，转身朝门口走。
“等等。”林小满叫住他，“你还没说，你脖子上的刻痕是怎么回事。”
他停下，没回头。
“她父亲做的。”他说，“二十年前，他把我关在地下室，用我的眼睛做‘媒介’。他说，只有亲历者的眼，才能看见魂祭的轨迹。”
林小满心头一震。
“你也是见证者？”
“我是第一个。”他声音很轻，“我看见他杀了第一只猫，也看见她被迫割断第二只的喉咙。我没拦住，所以我被刻了记号，关了三年。”
周予安的斗篷缓缓垂下，屏障消散。
林小满盯着那玉佩。拼合后的纹路在光下泛出暗金，像是有东西在流动。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她问。
“因为直到昨天，我才找到它最后的气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它临走前，往我这儿送了点东西。一根毛，一点记忆，还有一句话。”
“什么？”
“它说：‘他看见了，所以该结束了。’”
林小满没动。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
周予安。
那个在车祸现场，亲眼看见少女被拖进书店的男生。
他没拦住，所以他成了第十三个祭品。
男人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
“玉佩你留着。”他说，“等你想明白它能做什么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怎么用。”
“你还会来吗？”
他停顿两秒。
“如果它还有话要传。”
门开了，又合上。
脚步声远去。
林小满站在原地，盯着那块拼合的玉佩。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断裂缝上，纹路微微发烫。
周予安走到她身边，看着玉佩，忽然说：“它不是普通的信物。”
“什么意思？”
“我刚才……感应到了。玉佩里有东西在动。不是魂，也不是咒，是一种‘记录’。”
林小满伸手碰了碰玉佩表面。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心跳。
她猛地缩手。
玉佩没动，但拼合处的纹路变了。
原本是符文般的刻痕，现在却浮现出极细的线条，弯弯曲曲，像一张地图，又像一段影像的轮廓。
“它在……播放什么？”她低声问。
周予安盯着那纹路，斗篷边缘再次泛起微光：“不是播放。是‘回溯’。它在还原某个时刻的场景。”
林小满屏住呼吸。
她突然意识到，这玉佩不是钥匙。
它是录像带。
是那个女孩，用猫的命，换来的证据。
她伸手去拿玉佩，想把它翻过来看背面。
就在她指尖触到边缘的瞬间——
玉佩突然一震。
一道极细的金光从缝里射出，打在墙上。
墙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间昏暗的房间，地上摆着十三个猫骨，中央是一本打开的日记。一个男人跪着，手里拿着刀，正割向一只黄猫的喉咙。
猫挣扎，叫了一声。
画面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喵”。
林小满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