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分明?当然分明!”王默然嗤笑,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听话的、会来事的,自然有赏。像我这种不服管、领导看不上的,罚起来可不就更‘分明’了?监控、软禁、加料的口粮…现在是不是还得加一条‘危难时刻不听指挥,试图破坏监测站’?罪名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够不够分明?”
他的话像剥洋葱,一层层揭开看似公正程序下的潜规则,让“铁壁”的沉默都带上了一丝压抑的力度。
“铁壁”再次向前,枪口微微调整,显然失去了耐心,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就在此时,王默然那按在地上的右手指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震动——是地脉能量流过特定岩层结构时产生的独特共鸣!虽然被建筑结构层层削弱,但对他这个与地脉建立了微弱联系且感知被逼到极致的人来说,如同黑暗中的蛛丝!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抬起头,看向“铁壁”,脸上嘲讽之色更浓,语气却忽然变得有点语重心长,仿佛老同志在提点后辈:“我说,‘铁壁’同志啊,咱们干活归干活,但也得讲点方式方法不是?你就没觉得…你这站岗的这地方,地基有点飘?别光顾着盯我,也留心脚下啊。这年头,站队站得太稳,万一地陷了,摔得可比谁都狠。”
这话听起来像是莫名其妙的风凉话,甚至有点神神叨叨。
但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嗡…轰隆!!!
整个监测站猛地剧烈一晃!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夯锤砸在了地基上!
设备层灯光疯狂闪烁,仪器警报尖鸣!“铁壁”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外面鼠群的嘶叫也瞬间变得更加混乱和惊恐!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足以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地脉异常扰动!读数异常!”“鹰眼”惊疑不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刚稳定下来的频率!”
王默然趁着“铁壁”失态、心神震荡的刹那,艰难地挪到一排粗大的能量管线后面,喘着气,声音带着一种欠揍的了然和讽刺:“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监测站选址的时候,光顾着视野开阔方便监控,就没请个地质局的来看看风水?我们青甸洼盖个厕所还知道要避开水脉呢,你们这心也太大了。”
他将这精准的“巧合”完全归咎于对方的失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和挖苦毫不掩饰。
“铁壁”稳住身形,冰冷的目镜死死盯着王默然藏身的方向,杀意弥漫,却又投鼠忌器。一次可以是巧合,但在这个男人身边,太多的“巧合”让人无法不在意。
“鹰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强压下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铁壁!优先稳固防线!鼠潮压力极大!暂时…暂时限制目标活动范围,确保其存活!重复,确保其存活!”
最终,陈国卫的命令和眼前诡异的状况,还是压过了立即清除的冲动。
王默然靠在管线后,听着外面更加激烈的战斗声和“铁壁”最终选择退守入口的沉重脚步,缓缓松了口气,冷汗早已浸透后背。
他赌赢了。用言语挤兑出的缝隙,用地脉借来的“势”,又一次在刀尖上赢得了喘息之机。
他低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左臂,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再次濒临枯竭的微弱能量,嘴角却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活下来了。而且,他似乎找到了另一种更有趣的、与这座囚笼和其主人周旋的方式。
毒舌,有时候也是能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