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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缩骨开锁+地板陷阱(2 / 2)

缎面边缘的金线在幽暗中泛着冷光,拓本藏在明黄色缎子下,仿佛裹着某种禁忌的符咒。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我告诫自己:别急,先破第三锁。那“狐眼转心锁”嵌在案角,与水晶狐狸的右眼相连,锁芯缝隙里渗出暗红锈迹,像凝固的血痂。

从腰间摸出麻六特制的“定眼钩”,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掌心沁出冷汗。钩子卡进转芯的瞬间,水晶狐狸突然发出一声呜咽,仿佛活物被踩住了尾巴。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上去,簧片的震颤声混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四根细簧藏在狐眼后面,需要同起同落,半分差错不得。

钩尖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火花,第一击震得虎口发麻,却精准叩开了最细的那根簧片。随着“嗒嗒嗒嗒”四声脆响,水晶狐狸的右眼突然渗出墨绿色粘液,缓缓合上的眼皮间,残留着最后一丝不甘的幽光。锁开的刹那,整座案几发出蜂鸣般的震颤,缎面上腾起一缕缕白雾,如同无数冤魂在低泣。

三道锁尽破,我长吐半口浊气,剩下半口憋在丹田,不敢大意——这屋里定有地板机关。“破影”银刀贴着地面,沿着砖缝轻轻划过,刀尖忽地一沉,触及一块空砖!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粉袋,轻轻撒在地面,鼓起腮帮子一吹,两条脚印状的沉痕显现出来,正好通向案前沿。我趴在地上,以肘代脚,缓缓匍匐前进,把全身重量分散到四肢,一寸一寸地挪向书案。冷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透进来,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墙上,像另一个我在屋顶倒爬,诡异至极。

指尖终于碰到了黄缎,冰凉丝滑的触感,像狐狸的皮肤,带着一丝阴寒。我微微抬起一角,露出内里的古帖,暗红的纸色,沉厚的墨香,扑面而来,确是真品无疑。可就在我准备整张掀起黄缎的瞬间,“咔哒”一声轻响,像女人的轻笑,从地底缓缓升起。我暗叫不好,猛地往后急退——脚下的地板突然下翻,整块青砖“哗啦”一声倾斜,我整个人瞬间失重,直坠黑暗。半空中,我肩膀“咔咔”两声自动复位,四肢张开,妄图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连一丝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沉闷的撞击声在封闭空间炸开,我的后背狠狠砸在铺满宣纸的地面上,身下的宣纸堆虽柔软,却挡不住剧烈的震荡,鼻尖传来钻心的刺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头顶的地板以极快的速度合拢,金属咬合的声响令人牙酸,缝隙被严丝合缝地填满,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猛然闭上血盆大口,彻底切断了我所有退路。

剧痛让我浑身颤抖,但我强忍着不适,立刻翻身贴紧冰凉的石壁。手中的银刀泛着冷光,我将它横在胸前,身体紧绷如弦,全神贯注地聆听四周的动静。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整个空间,唯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回荡,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心头。

我摸索着掏出怀中的火石,一声擦出火星,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蜡烛。诡异的是,火苗窜起的瞬间竟是妖异的绿色,在黑暗中摇曳生姿,宛如幽冥鬼火。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我心里清楚,这火定是被狐眼熏过,沾染了不祥的邪气。

火苗在空气中微微晃动,好一会儿才逐渐稳定下来。借着这微弱的绿光,我终于看清了这间神秘石室的模样:这是一个大约十步见方的封闭空间,四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墙面上均匀地嵌着一个个铁环。铁环上挂满了字画,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字画皆是一片空白,没有半分笔墨痕迹,也找不到任何印章,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

目光缓缓扫过石室,最终定格在中央位置。那里摆放着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棺内躺着的身影,竟与我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我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在心底疯狂滋长。

影身又来了!这次比上次更近,近得能看清棺中“我”的睫毛。棺里的“我”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抹诡笑,胸腹之间嵌着七颗黑狗钉,钉位恰好对应着外面的镇宅阵方位。我喉咙发干,握着银刀的手微微发颤,低头一看,绿血正顺着刀刃滴落——什么时候割破了手心?我竟全然不知疼痛。忽然,“嘶嘶”的细响从四壁的缝隙里传来,绿色的液体缓缓涌出,带着一股腥甜的气味,一沾到地上的宣纸,纸立刻化成了灰烬。水线上涨得极快,眨眼间就没过了我的脚背,冰凉刺骨。我猛然省悟:狐眼锁魂,地板机关是“化纸池”,不仅要毁了古帖这个证据,还要顺带淹死我这只活口!

绿血越涌越快,水面上渐渐浮起一层狐脸形状的泡沫,绿火映照着,像无数个绿色的灯泡同时点亮。它们齐齐张开嘴,发出女人的轻笑声,此起彼伏:“留下来,做影身……留下来,做影身……”我怒吼一声,挥刀劈向水面,那些火狐被劈碎,却又瞬间聚拢,根本砍不灭。水位涨到了膝盖,冰冷的液体顺着裤腿往上爬,让我移动都变得艰难。我抬头看向天花板,是整块青石板,没有一丝缝隙。墙角的排水孔被铁网焊死,密不透风——对方是要让我死得悄无声息,再把我的影身抬上去,神不知鬼不觉,从此以后,“燕子李三”就成了他们的替身傀儡,任人摆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回忆着麻六说过的话,还有那只暗格木匣。对!木匣!我扑向水晶棺,此时绿液已经涨到了腰间,冰凉的液体裹着腥甜气,让人作呕。棺盖没有锁,我双手用力一掀——“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石室里回荡,棺中“我”的眼睛突然睁开,双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瞬间袭来,我眼前发黑,凭着本能,银刀直刺其眉心。“噗”的一声,刀刃刺入肉中,却像扎破了一个皮囊,棺中的“我”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成了一张人皮,七颗黑狗钉“叮叮当当”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棺底露出一个凹槽,正是那只刻着“天水”二字的木匣,却被一根粗如手指的铁链锁在槽内。我伸手去扯铁链,铁链坚硬无比,银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痕。水已经淹到了胸口,我憋了一口气,潜入棺底,借着烛光看见链环上刻着一行细字:“狐眼为钥”。

狐眼?我脑中灵光一闪——案上的水晶狐狸镇纸!机关是相互的,真眼为匙!我蹬腿浮出水面,棺外的绿火狐脸疯狂扑来,我一手护住蜡烛,一手挥刀乱砍,火星溅到水面,“轰”地一声腾起一道绿火墙,借着火光,我看见头顶一块石板微微凸起。我咬牙,踩着棺沿猛地跃起,单手抠住那块凸沿,竟是一块活砖!砖后是空的,孔洞恰好容下狐狸眼珠大小。我掏出随身的钢钩,凭借记忆弯折成狐眼的形状,“咔”地一声嵌入孔洞,用力一转——“嗒嗒嗒”,机括转动的声响传来,铁链应声松动!木匣从凹槽中弹出,我一把抓住木匣,带着它一起落入水中,此时水已经没过了我的鼻子,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把木匣举过头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踩水靠向墙壁,银刀沿着墙缝胡乱撬动。终于,一块砖被撬得松动了,我用力一拔,砖后露出一根铁管——正是通向外界花池的暗渠!管口狭窄,我立刻运起缩骨功,肩胯“咔咔”两声脱位,疼得眼前发黑,却硬生生把脑袋塞了进去,接着是胸口,手臂紧贴身体,整个人像一条脱壳的蛇,一点点地往外挤。背后的绿水翻涌不息,火狐的尖笑声此起彼伏,像利齿般的水花咬着我的脚跟。我暴吼一声,猛地一蹬腿——“噗通!”我滚进了花池的暗渠,冷冽的夜风夹着泥土的腥味灌入口鼻,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生还了!

我瘫在暗渠的泥水里,四肢关节自发地“咔咔”复位,疼得浑身抽搐,却不敢有片刻停留。抱着木匣爬出池面,远处巡更的锣声响了起来,四更二点。我拖着半残的身子,滚进了旁边的山茶丛,茂密的绿叶掩住了我的身形,也掩住了怀里的木匣。低头看,双手被绿液灼出了大片水泡,水泡上泛着诡异的青纹,像狐脸在皮下冷笑。我咬牙,用银刀划破掌心,鲜血涌出,直到血色由青转红,才扯下身上的布条,紧紧扎住伤口。此刻的我,发如乱草,衣衫褴褛,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可我还活着,而且带走了狐狸窝的“心脏”。

天边泛起一抹蟹壳青,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我靠在树干上喘气,胸腔像个破旧的风箱,呼呼作响,却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地板陷阱、绿血火海、影身索命,这三连击都没能杀死我,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反击了。我抬起手,对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竖起中指,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狠戾:

“狐狸,等着——老子带银刀,拆你祖宗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