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鼎底最深处,那被“寂时心油”浸润的区域,时间却近乎凝固!
太初葬木心残片与情孽残魂被包裹在粘稠如琥珀的劫膏与时光劫尘混合物中,如同被封存在时光琥珀里的虫豸,经历着一种被无限拉长的、近乎永恒的…慢炖!
“桀桀桀…急火猛炖,熬的是筋骨;文火慢煨,炖的是骨髓!”
阴九幽在鼎内发出反派式的哲思,声音带着一种掌控时光的得意,“老棺材板,你这点‘心油’,配上那舔狗毛线精的‘痴念魂引’,正好给本座的劫鼎…加个‘万古炖盅’!本座有的是‘劫时’…慢慢熬干你这最后一滴骨髓!”
时间,在终焉墓园失去了意义。
劫鼎悬浮于破碎的虚空,如同一颗吞噬光热的混沌奇点。
鼎外,墓园破碎的空间碎片在混乱的时空乱流中缓慢地自我湮灭、重组,上演着无声的终焉默剧。
偶尔有被大战吸引或误入此地的“拾荒者”——比如某个试图捡点葬墟之主骨灰去炼器的葬宝秃鹫·骨三叨,或是想采集点情孽余烬做胭脂的怨女画皮·颜如玉——
刚一靠近劫鼎散发的混沌万孽劫息范围,就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时光泥沼,动作瞬间变得迟缓万倍,连惊恐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然后被劫鼎逸散的一丝气息轻易碾成齑粉,化为劫鼎边缘飘落的…时光劫灰。
“看,守时的人,才能赶上热乎的…劫灰。”
阴九幽对每一个“守时”撞上来的倒霉蛋都报以“赞许”的点评。
鼎内。
万古慢炖的时光琥珀中。
那块太初葬木心残片,在近乎凝固的时光与混沌万孽劫膏的双重侵蚀下,正发生着极其缓慢的变化。
暗沉如焦炭的表面,被“寂时心油”浸润的地方,竟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玄奥无比的时光年轮!
这些年轮并非木质纹理,而是由凝固的时光道则与寂灭本源交织而成,一圈圈,如同记载着被埋葬纪元的墓志铭。
而依附在木心上的那缕红豆儿情孽残魂,在这近乎永恒的慢炖煎熬中,那点痴念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在极致痛苦的永恒拉长下,被淬炼、扭曲、升华成一种更加纯粹、更加粘稠、也更加…
危险的东西——一种超越了个人情爱、直指“存在本身渴望被铭记”的万古舔狗痴念结晶!
这结晶如同寄生在时光年轮上的苔藓,散发着微弱却顽固的粉红荧光,执着地想要在彻底寂灭前,在某个存在(哪怕是仇敌)的记忆里留下刻痕。
“滴答…”
又一滴琥珀色的“寂时心油”缓缓渗出,滴落。
下方的时光劫尘无声风化,又添新土。
被包裹在琥珀中的木心年轮与痴念结晶,微不可查地…更加凝实了一分。
“熬吧…熬吧…”
阴九幽的魔念如同最耐心的老饕,品味着这万古慢炖的“火候”,“一万年太短,只争朝夕?屁话!本座要熬的,是那老棺材板棺材板都化成灰了,他心尖尖上这点油还在滴答的…
永恒滋味!舍了他万古寂灭身,肥了我劫鼎永劫火!这才叫…物尽其用!”
他意念扫过鼎腹。
那里,混沌万孽劫膏的炼化已臻至尾声。葬墟之主最后的意志早已湮灭,化作了劫膏最深沉的那抹寂灭底色。
红豆儿的情孽与钱穿肠的奸诈道则,也被彻底熔炼,成为了劫膏中流淌的粉红情丝纹与金灿奸诈光泽。
整锅“守墓十全大补汤”,散发着令源尊都为之胆寒的终极劫息,只待那鼎底“万古炖盅”中的最后精华被彻底熬出,便可…开宴诸天!
劫鼎之外,破碎的终焉墓园。
时空乱流如同浑浊的冥河,无声流淌。
一块相对完整的巨大墓丘碎片上,空间微微扭曲,一个头戴破旧光阴冠冕、手持朽木时间沙漏、身形佝偂得如同被岁月压垮的老者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游荡于诸天坟场边缘,以收集、观测、偶尔…窃取时光碎片为生的时痕拾荒者·古尘沙!
他浑浊的、仿佛沉淀了亿万载尘埃的眼眸,死死盯着远处那悬浮的、
散发着混沌万孽劫息与诡异时光迟滞感的劫鼎,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带着无尽贪婪与恐惧的嘶语:
“万…古…炖…时…寂…灭…心…油…”
“得…之…可…窃…永…劫…光…阴…”
他枯爪中,那朽木时间沙漏的流沙…诡异地倒流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