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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太平间的秘密(1 / 2)

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那股来自于古老建筑物所散发出的潮湿腐朽之气,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周明的喉咙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艰难地拖动着那个沉重无比的大行李箱,脚步踉跄地来到了仁济医院那扇已经生锈得不成样子的铁艺大门之前停下脚步,心中感到异常沉重。

这可是他开始实习生涯的第一天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这座始建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的老医院竟然毫不客气地向他展示出了自己那庞大而又陈旧不堪的身躯以及那种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死寂氛围,仿佛是要给他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似的。

“小周,这边!”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传来。护士长王姐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眼角的纹路刻着疲惫,但动作麻利。她领着周明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条更为僻静的通道尽头。“喏,这就是咱们院……有点历史的‘地方’。”

一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绿色铁门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方挂着一块斑驳的白底黑字牌子——“太平间”。

晚上可千万别一个人靠近这儿!王姐一脸严肃地压低声音说道,仿佛正在向我透露一个极其危险且不能外传的机密信息一般:特别是轮到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值班时更要小心谨慎些啊!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们总是告诫我们,这个地方可不太干净哦......说到这里,王姐还特意左顾右盼了一番后才继续将音量放得比之前还要低几分贝接着讲道:就在大概十年以前吧,曾经有那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小护士居然敢不把大家的警告当回事儿,偏要选择深更半夜独自一人闯进那个阴森恐怖之地去取某样物品。结果呢?嘿嘿,第二天早上有人路过那里时就看到那位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正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而且当时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状态啦——不仅发起了超高烧并且一直持续降不下来温度之外,口中更是不停地念叨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比如冷冰冰的手数数之类的莫名其妙词语......自那以后这位倒霉孩子便很快办理好了离职手续然后彻底从医院里消失不见咯~打那之后也再没有听谁提起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喽!

听完王姐这番绘声绘色描述之后,周明顿觉浑身汗毛竖起一阵恶寒之意沿着脊梁骨一路往上攀爬直冲向脑门!毕竟眼前这座停尸房所处位置乃是地下一层深处,四周环境显得格外阴暗潮湿又寒冷无比;阵阵阴风吹来使得整个房间内充满了那种令人窒息般压抑感同时还有丝丝缕缕冰冷刺骨寒气不断通过门缝悄悄渗透进来!此时此刻周明忽然留意到墙角处似乎杂乱无章地堆积摆放着好些早已废弃不用之旧款医用手推车以及布满厚厚灰尘的氧气瓶等物件儿--所有这些场景无一不让人深切体会感受到一种被时间所遗弃而产生出来的无尽荒芜与凄凉氛围萦绕其间久久不散......

“今晚你值小夜班,就在护士站,别乱跑。”王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记住,晚上听到任何动静,都当没听见。尤其是太平间那边……锁好了,没事别开。”

夜幕悄然笼罩大地,整个医院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覆盖,完全沉浸在静谧之中。此刻,周明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空荡荡的护士站内,周围一片寂静无声。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城市里稀落分布的点点灯火,宛如繁星般闪烁;而在屋内,则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和各种医疗设备单调乏味的低沉鸣叫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尽管如此,周明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护理记录上面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双耳却像雷达一样敏锐地竖立起来,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从走廊尽头传来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听起来像是有人穿着皮鞋正缓缓走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而且渐行渐近……可是奇怪的是,当这个声音走到某一个转角处时,却毫无征兆地骤然停歇下来,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紧接着,一股冷冽刺骨的穿堂风呼啸而过,掀起满地的碎纸垃圾,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飘散开来。在这片万籁俱寂的环境当中,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显得异常突兀、刺耳,让人心惊胆战不已。

周明不禁浑身一颤,身体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抬起头来,并瞪大眼睛紧紧锁定住不远处太平间那扇始终紧闭着的厚重铁门上。刹那间,他感觉那扇门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冷汗浸湿了后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熬到了凌晨三点,交班的同事匆匆赶来。周明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护士站,远离了那扇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绿门。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座百年老院深藏的,远不止病痛与生死。

太平间冰冷的铁门后,躺着一具特殊的尸体。标签上写着:林悦,女,32岁。车祸重伤,送医时已无生命体征,宣告临床死亡。

没人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带着满腔的愤怒、恐惧与绝望。

争吵爆发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客厅里,水晶烟灰缸砸在地板上,碎片四溅。林悦双眼赤红,死死盯着沙发上沉默的男人——她的丈夫陈默。

“陈默!你告诉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你说她是突发心脏病,可她才三十岁!体检报告明明一切正常!”

陈默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深深插入发间:“悦悦,别问了……求你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你那该死的良心不安?还是为了保住你在仁济医院那份见不得光的工作?”林悦发出一阵凄惨至极的笑声,泪水和着冰冷刺骨的雨水一起从脸颊滑落下来。

“我已经查清楚了一切真相!就在二十年前,仁济医院曾经搞过一场声名狼藉、臭不可闻的所谓‘高难度手术’!而这个可怕事件的参与者名单当中,竟然赫然有着你的大名!我的姐姐啊......我的姐姐当初对你可是无比地信赖啊,可你却欺骗她说这是什么先进的科学研究,可以拯救更多无辜生命,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签下了那份罪恶滔天的‘自愿书’!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呢?最终,可怜的姐姐成为了你手中那把无情手术刀之下的牺牲品!她那颗鲜活跳动的心啊......”

听到这里,陈默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因为极度的痛苦与纠结而变得扭曲狰狞:“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那时的状况实在太过危急紧迫了,我们医院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目的就是要去挽救几位至关重要的大人物的性命......而且那些用于移植的器官也绝对都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取来的!唯一存在问题的地方可能仅仅在于某些具体操作流程上面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纰漏罢了......至于林薇嘛,她确实也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呀!”

“自愿?”林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自愿捐献心脏?除非你们骗了她!或者……”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猜测,“你们根本没经过她同意!就像现在想瞒着我一样!”

“悦悦,你冷静点!”陈默试图去拉她。

林悦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神决绝而冰冷:“我冷静不了!我要去找他们算账!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仁济医院的丑闻!”

她冲出家门,一头扎进滂沱大雨中。车库里,她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盖过了窗外的雷声。雨水疯狂敲打着挡风玻璃,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摇摆。她脑中一片混乱,姐姐天真信任的笑脸,陈默闪烁其词的神情,网络上零星关于“仁济医院器官移植疑云”的匿名帖……无数碎片在脑海中冲撞。

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借着那瞬间的强光,她惊恐地看到副驾驶座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的女人!是姐姐林薇!

“姐……?”林悦失声尖叫,方向盘猛地一抖!

就在这惊心动魄、令人神魂颠倒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汹涌澎湃且势不可挡的强大力量从车后席卷而来!刹那间,天昏地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此刻,唯有刺耳的刹车声如利剑般划破长空,伴随着金属剧烈扭曲所发出的爆裂声响彻云霄,以及冰冷刺骨的瓢泼大雨无情地下着......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漆黑一片。

当她终于重新苏醒过来的时候,一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消毒药水味道扑鼻而入,彻底取代了之前空气中弥漫着的雨水腥味。与此同时,一阵有节奏但又异常沉闷的嘀...嘀...声不断在耳畔回响,那显然是来自于心电监护仪器的声音。她试图努力撑开双眼,但那双眼睛却如同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部位,恐怕就只剩下眼珠了吧。就这样,她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植物人,被死死困在了这个完全失去任何感知能力的躯壳之中。然而没过多久,她的身躯便被迅速转移到了那个曾经在某次跟陈默发生激烈争执时,不经意间瞥见其确切方位的地方——阴森恐怖的太平间。

周明值夜班时,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护士站角落那台连接着太平间的监控显示器。屏幕分割成数个画面,其中一格正是太平间内部。一排排银灰色的停尸柜如同沉默的棺椁,整齐排列在阴冷的空间里。除了偶尔自动除霜时发出的轻微“嘶嘶”声,这里死寂一片。

他对那个名叫林悦的病人充满了浓厚而又强烈的好奇心。她的病历实在太过怪异和蹊跷,让人不禁心生疑惑。根据医院的官方报告,林悦的宣告死亡时间明确地标注为凌晨一点十五分。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仔细查看心电监护仪所记录的数据时,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就在宣布死亡之后的整整半个小时内——确切地说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她那颗原本应该停止跳动的心,居然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次极其细微、稍纵即逝的波动曲线!尽管这次心跳的振幅微乎其微,并且转瞬即逝,但对于一份严谨无比的医疗记录来说,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难以想象。毕竟,按照常理推断,一个早已被宣判死刑的身躯,理应毫无生气才对,又怎会突然冒出如此诡异的心跳呢?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异常状况,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周明心头,将他内心深处那股因王姐讲述的恐怖鬼故事而燃起的不安情绪以及强烈的探索欲望彻底激发了出来。从那一刻起,他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密切关注起有关林悦的所有信息来。据传闻称,这位患者最初是因为一场惨烈的车祸事故才被紧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的,当时她身受重伤,甚至在抵达医院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迹象——不仅没有了呼吸,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可是,既然如此,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那次离奇的心跳发生呢?莫非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用于抢救的医疗器械出现了故障或者其他某种未知因素造成的吗?亦或是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缘由呢......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使得周明愈发想要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又一个深夜,确认其他人都已熟睡,周明借口去洗手间,悄无声息地溜出护士站。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一盏盏熄灭,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太平间那扇沉重的绿色铁门虚掩着一条缝,仿佛在无声地召唤。

他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深吸一口气,他侧身挤了进去。

太平间里寒气逼人,比外面走廊低了好几度。惨白的灯光下,停尸柜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一眼就看到了林悦的名字标签,对应的停尸柜位于最里面一排。他一步步挪过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

停尸柜是关着的。他颤抖着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拉手,缓缓拉开。一股更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泥土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白色的裹尸袋平整地覆盖着,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壮着胆子,凑近了些,甚至想伸手去触碰那冰冷的裹尸袋表面。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布料的一刹那——

那只裹在薄薄白色手套下的手,猛地从裹尸袋里伸了出来!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败,却带着惊人的力道,死死抓住了周明的手腕!

“呃啊!”周明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感觉手腕像是要被捏碎!那手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活人的温度,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他拼命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地在旁边摸索,抓起一个金属器械托盘狠狠砸向那只手!盘子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零件散落一地。抓住他的力量似乎松动了一瞬!

周明趁机用尽全身力气挣脱,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头也不敢回地撞开铁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昏暗的走廊。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回头望去,太平间那扇门依旧紧闭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

“周明?”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周明猛地回头,看见值夜班的张医生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灯光照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他的目光在周明惨白的脸和太平间方向扫过,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移开,语气平淡地说:“大半夜的,跑什么?吓着了?”

周明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张医生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年轻人,别疑神疑鬼。太平间里躺着的都是病人,哪有什么脏东西。早点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说完,他便转身走开了,背影很快融入了走廊的阴影里。

但周明分明感觉到,张医生的目光在他背后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他刚才看到的,真的是幻觉吗?那冰冷刺骨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林悦那只冰冷的手,像一枚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周明的脑海里。恐惧过后,是更加强烈的不解和愤怒。他无法忘记那真实的触感和张医生闪躲的眼神。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偷查阅医院的旧档案。仁济医院历史悠久,很多纸质档案都存放在行政楼顶楼一间尘封已久的资料室里。管理员是个耳背的老头,周明借口整理实习报告,总能找到溜进去的机会。

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鼹鼠,在堆积如山的文件盒里翻找。终于,在一个标注着“199x-200x年外科重大手术及器官移植备案(部分)”的厚重卷宗里,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在那一堆陈旧文件之中,有一份已经微微泛黄的文档格外引人注目。它被放在最上面,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份名为《特殊医疗技术临床应用伦理审查备案(存疑)》的资料,其落款日期竟然是整整二十年之前!而这份神秘文件的牵头者,则是当年仁济医院外科领域当之无愧的泰斗级人物——如今担任该院名誉院长顾问一职的赵国栋教授。

这个项目拥有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却又充满争议性的代号——生命源动力。光从字面上看,这似乎是一项旨在拯救无数生命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伟大工程,但实际上其中所隐藏的秘密恐怕远非如此简单……

仔细翻阅这份文档,可以发现里面详细记载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行动:为了挽救几位身份极为特殊且内脏器官都已濒临崩溃边缘的重症病患之性命,相关人员不惜通过所谓的特殊渠道去获取合适的捐赠器官,并成功地实施了一系列高难度的移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