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债偿——银杏树下的轮回
太行山深处,有村因银杏得名。村头一棵千年古树,枝叶参天,覆荫半亩。树下常坐一白发老者,皱纹如刻,目若深潭。若有路人问其来历,他便以枯枝般的手指轻触树干上九道疤痕,声音沙哑如秋风穿林:“此乃九世轮回之印,每道疤里都藏着一桩因果。”
村中老辈传训:“莫怨今生苦,且看前世因。”这故事,便从银杏村的一缕秋风说起。
第一世·绸缎庄谜案
光绪年间,银杏村有个绸缎商人周福顺。此人面圆耳阔,看似福相,却专做以次充好的勾当。常用廉价棉布染作云锦模样,欺瞒乡里。一日黄昏,他自县城归来,行至山道弯处,忽见一人倒卧路旁,青衫染血,怀中紧抱一泛黄册子。
周福顺近前查看,见是个重伤郎中。郎中气息奄奄,仍死死护着那本医书。周福顺眼珠一转,假意施救,却趁郎中昏迷时,将书抽走。次日便将这祖传医典卖与镇上的药商王富贵,换得白银五十两。
三日后,郎中苏醒,发觉毕生所传遗失,跌撞寻至银杏树下。恰见周福顺经过,当即明白因果,悲愤交加,竟一头撞死在老树干上。鲜血渗入树根,树干悄然添了一道新痕。
深夜,周福顺噩梦连连。梦中郎中化作厉鬼,手持染血医书,厉声道:“你夺我医道传承,我便断你财路根基!”惊醒时分,但闻库房异响。点灯查看,满仓绸缎竟皆成粗麻,虫蛀斑斑。更奇的是,他掌心浮现一片银杏叶状胎记,搓洗不去。
不及一月,周福顺生意败尽,穷困潦倒而终。
第二世·驴背因果
二十载春秋轮转,周福顺魂魄未散,竟转世为一头灰驴。这驴生来掌心有簇灰毛,恰似银杏叶状。后被卖到王富贵家为奴。
王富贵自得医书,却不通医理,只当古董收藏。其转世仍为药商,家境殷实。
这日,马夫牵灰驴往药田驮货。途经银杏古树时,灰驴忽似受惊,蹄下打滑,连人带货滚落山坡。驴腿折断,药材散落一地。马夫怒鞭之,见其不堪再用,便拖至荒弃枯井,推入其中。
井底阴冷,灰驴奄奄待毙。恍惚间,闻得井外有人诵念:“活血散瘀,需用三七、当归...”抬头但见一少年郎,背负药篓,眉目清秀。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郎中转世,取名李长庚。
李长庚救灰驴出井,依医书所载,采药治其伤腿。灰驴养伤草棚中,常见少年灯下苦读那本医书。某夜,李长庚翻至书页间一片干枯银杏叶,灰驴忽然前尘涌现,竟淌下泪来。
第三世·医者仁心
民国初年,李长庚于银杏村中开设医馆。因得祖传医术真谛,医术日精,更常免费为贫苦百姓诊治,名声渐广。
一日,医馆抬进一富商,周身溃烂流脓,恶臭难当。此人正是王富贵转世。富商求医无数,连太医院圣手皆摇头叹息。
李长庚夜翻医书,见载一奇方:需千年银杏树皮为引。他携弟子至后山,见那古树竟已遭雷劈,树干赫然九道疤痕。取皮配药时,富商忽然瞥见李长庚掌心银杏胎记,骇然惊呼:“你、你是当年那个偷书贼!”
李长庚闻言怔忡,前世记忆如潮涌来。然他默然片刻,仍将药汤悉心喂与富商。服后果有奇效,溃烂处新肉渐生。富伤痊愈时,李长庚掌心胎记竟淡去几分。
第四世·狐影迷踪
抗战时期,银杏村闯入一队日军。为首少佐山本,听闻古树下藏宝,欲伐树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