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龙不断后退,寻找反击机会。一记横扫击中毒刺的伤肩,但对方只是皱了皱眉,攻势不减。
“没用的。”毒刺的声音冰冷,“感觉不到疼痛。”
果然是药物作用。
第一回合,陆晓龙完全处于守势。毒刺的进攻如同机器般精准而不知疲倦,陆晓龙身上多了七八道伤口,虽然不深,但流血影响了视线。
回合间休息,医护员快速处理伤口。刀锋焦急地说:“他的反应速度和痛觉都被抑制了,但动作模式有规律。攻击前会微微停顿零点五秒,这是机会。”
“零点五秒太短。”
“但对你是够的。”刀锋说,“第二回合,尝试主动进攻。逼他进入防御模式,看看药物是否影响判断力。”
第二回合开始,陆晓龙改变战术。他不再一味防守,而是主动进攻,短棍如狂风暴雨般攻向毒刺。果然,毒刺的进攻节奏被打乱了,他开始防御。
但问题来了——毒刺的防御同样精准,陆晓龙的攻击大部分被格挡或躲闪。而且毒刺的体力似乎无限,五分钟后依然保持着高强度输出。
第二回合结束时,两人都挂了彩。陆晓龙的额头被匕首划破,血流满面;毒刺的肩膀伤口崩裂,绷带完全被血浸透。
“这样打下去,你会先撑不住。”卡洛斯在检查伤口时说,“毒刺没有痛觉,可以一直打。你有痛觉,体力也有限。”
“我知道。”
第三回合,陆晓龙开始使用武器架的武器。他换了长刀(训练用),利用长度优势控制距离。毒刺则换了双匕首,试图近身。
武器战的凶险程度远超徒手。即使未开刃,重击仍可能造成骨折或内伤。陆晓龙的长刀几次击中毒刺的躯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毒刺只是晃了晃,继续进攻。
观众席上,几个观察员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这不是比赛,这是生死相搏。
第三回合最后时刻,毒刺终于露出了破绽。在连续进攻后,他的动作出现了不协调——左手的匕首慢了半拍。陆晓龙抓住机会,长刀横拍,击中毒刺的头部侧面。
毒刺踉跄后退,眼神第一次出现涣散。药物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了。
第四回合,毒刺的状态明显下滑。他的动作不再精准,呼吸开始粗重,眼神中的冰冷被一种狂躁取代。药物的效果在减退,而身体的负担开始显现。
陆晓龙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放弃了武器,选择近身缠斗。在毒刺一次匕首突刺落空后,他抓住对方的手臂,一个漂亮的关节技。
“咔嚓”一声轻响,毒刺的右手腕被反折到极限。匕首掉落。
毒刺发出低吼,试图用左手反击,但陆晓龙已经控制住他的身体,又一个腿部关节技。毒刺单膝跪地,无法起身。
裁判卡洛斯上前,准备终止比赛。但毒刺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脱控制,扑向武器架。
他拿起的是一把训练用斧头。
场下响起惊呼。斧头即使未开刃,其重量和结构也足以造成致命伤害。
“毒刺!”卡洛斯大喝,“放下武器!”
毒刺不听,挥舞斧头冲来。他的眼神已经完全疯狂,药物彻底摧毁了理智。
陆晓龙迅速后退,同时思考对策。硬拼不行,斧头的威力太大。他需要智取。
在毒刺一斧劈空,斧头嵌入擂台地板时,陆晓龙动了。他快速近身,不是攻击,而是用了一个简单的绊摔。毒刺失去平衡倒地,斧头脱手。
陆晓龙立刻控制住毒刺,用全身重量压制。毒刺挣扎着,嘶吼着,但体力已经耗尽。
“停!”卡洛斯拉开陆晓龙,“比赛结束!获胜者,林战!”
医护员冲上擂台,给毒刺注射镇静剂。他渐渐停止挣扎,眼神恢复清明,但充满痛苦。
理事走上擂台,举起陆晓龙的手:“冠军,林战!亚军,毒刺!恭喜两位获得澳门赛事的直接名额!”
掌声响起,但并不热烈。所有人都看到了比赛的残酷,看到了药物的副作用,看到了组织对“极限测试”的冷漠。
颁奖仪式后,陆晓龙被带到医疗室进行全面检查。伤势比看起来严重——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需要至少两周恢复期。
但理事告诉他:“澳门赛事四周后开始。你必须在那之前恢复,并且进行特训。组织会提供最好的医疗和训练资源。”
刀锋在医疗室外等着:“恭喜,但你也看到了,组织的做法越来越极端。毒刺差点死在擂台上。”
“他们不在乎吗?”
“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刀锋压低声音,“澳门赛事,你要小心。那不仅是比赛,可能也是类似的测试场。但这次,观众是全世界。”
“我该怎么做?”
“赢,但要用自己的方式赢。”刀锋说,“展示实力,但不要变成野兽。组织内部还有理性的人,我们需要让那些人看到,新秩序不需要靠药物和疯狂来建立。”
当晚,庆功宴在度假村的主宴会厅举行。陆晓龙作为冠军坐在主桌,旁边是理事、教授、刀锋和其他高层。毒刺没有出席,还在医疗室观察。
理事举杯:“为冠军,为即将到来的澳门赛事,为组织的未来,干杯!”
所有人举杯。陆晓龙注意到,那些观察员也在场,而且和理事交谈甚欢。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侍者递给陆晓龙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明早八点,码头见。单独来。——刀锋”
陆晓龙收起纸条,继续应付宴会上的应酬。他感到多道目光在注视自己——欣赏的、嫉妒的、评估的。他已经是组织的焦点人物,这有利有弊。
第二天早上八点,陆晓龙独自来到码头。刀锋已经在一艘小型游艇上等着。
“上来。”刀锋招手。
游艇驶离码头,向波斯湾深处开去。远离海岸线后,刀锋关掉引擎,让游艇随波漂浮。
“这里说话安全。”刀锋说,“船上没有监听设备,我检查过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
“关于澳门赛事,有些事必须提前告诉你。”刀锋表情严肃,“理事和教授的计划,比你知道的更激进。”
陆晓龙等着他继续。
“他们打算在澳门赛事期间,测试一种新型武器。”刀锋说,“不是普通的武器,是生物武器。通过赛事聚集的人群作为传播媒介,测试传播效率和隐蔽性。”
陆晓龙心中一震:“他们要发动生化袭击?”
“测试,不是袭击。”刀锋纠正,“他们说只是测试,不会造成大规模伤亡。但我不相信。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阻止。”刀锋直视陆晓龙的眼睛,“组织内部有分歧。我这一派认为,新秩序应该通过技术和理念吸引人,而不是恐怖手段。但理事那一派认为,必须展示破坏力,才能震慑旧势力。”
“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澳门,获取他们测试计划的详细内容。”刀锋说,“时间、地点、方式、解药存放位置。然后,我们会破坏测试,同时揭露理事派的疯狂,夺取组织主导权。”
陆晓龙沉默。这和他原本的任务一致,但方式更复杂。
“如果你同意,我会安排人在澳门接应你。”刀锋说,“但如果失败,我们都可能死。所以想清楚。”
“我同意。”陆晓龙没有犹豫,“但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夺取组织后,你们要做什么?”
“改革组织。”刀锋说,“去掉极端部分,保留技术和资源,寻找真正改变世界的道路——不靠恐怖,靠进步。”
“我能相信你吗?”
“你不能完全相信我。”刀锋坦诚地说,“但至少,我的计划不会让无辜者死于生物武器。而理事的计划会。”
游艇返回码头时,太阳已经升高。迪拜的天空湛蓝,海水清澈,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
但陆晓龙知道,在这美好之下,暗流正在涌动。四周后的澳门,将是一场真正的考验——不仅是擂台上的格斗,更是理念和生命的较量。
他获得了国际赛场的入场券,但这场比赛的意义,远超体育竞技。
回到度假村,陆晓龙开始准备。肩伤需要恢复,战术需要研究,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为澳门的暗战做好准备。
刀锋给了他一个加密通讯频段:“到澳门后,用这个联系我的人。他们会提供装备和支持。”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计划?”
“除了你我,还有三个人。”刀锋说,“都是可靠的人。但我们不能失败,失败就是死。”
离开迪拜的前一天,理事单独召见陆晓龙。
“澳门赛事是全球直播,观众超过五亿。”理事说,“你要做的不仅是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有威慑力。让世界看到组织的力量。”
“我会尽力。”
“另外,赛事期间会有特别任务。”理事递给他一个密封的信封,“到澳门后再打开。按照里面的指示行动。”
陆晓龙接过信封,手感很轻,但仿佛有千斤重。
“记住,林战。”理事最后说,“你已经走得很远了。继续走下去,未来不可限量。但如果回头,或者走错路,后果你知道。”
这是警告,也是承诺。
陆晓龙点头:“我明白。”
走出理事办公室,他看向远处的波斯湾。蔚蓝的海水连接着天空,仿佛没有边界。
四周后,澳门见。在那个东方赌城,在聚光灯下和阴影中,一场关乎无数人命运的对决即将上演。
而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