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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退役兵王的困境 -陆晓龙失业后的现实压力与内心迷茫(2 / 2)

可是,原则和誓言,能换来母亲的健康吗?能支付下个月的房租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挣扎,在他内心激烈地交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曾经紧握钢枪,稳定如山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辛辣的液体如同烧红的铁条,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底。陆晓龙放下空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原则、尊严,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似乎都成了奢侈品。

强子见他喝了酒,脸上笑容更盛,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出来玩,就得放开点!我跟你说,那地方,可比这里刺激一百倍!”

旁边那个瘦高个又阴阳怪气地插嘴:“强子,别光吹啊,到底行不行,得上台练练才知道。别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陆晓龙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只是在嗡嗡叫的苍蝇。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他无效。他只是在权衡,在挣扎。那条底线,一旦跨过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强子瞪了瘦高个一眼:“滚蛋!我兄弟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他转头又凑近陆晓龙,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耳语,“晓龙,哥不骗你。就去看一场,感觉不对咱们立马走人。但万一……万一你觉得能行,那来钱的速度,绝对超乎你想象。一场,可能就是你现在找个月薪五千的工作干半年的数!”

“半年……”陆晓龙的心猛地一缩。母亲下个疗程的药费,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他攥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更加苍白。

卡座里的音乐声、嬉笑声、劝酒声仿佛都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他感觉自己像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那个在军旗下宣誓,用生命守护荣誉与秩序的“龙牙”;另一半,则是被生活逼到墙角,连母亲医药费都凑不齐的落魄男人。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他又喝了两杯强子递过来的酒,酒精似乎并未麻醉他的神经,反而让那种清醒的痛苦更加尖锐。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强子看了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表,猛地站起身:“差不多了!哥几个,走着,带你们开开眼!”

卡座里的人都兴奋起来,纷纷起身。强子一把拉起坐在那里,如同雕塑般的陆晓龙:“走了,晓龙!是骡子是马,总得去瞅瞅那个遛马场!”

一行人簇拥着走出“迷醉之夜”的后门,重新回到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夜风一吹,带着凉意,却吹不散陆晓龙心头的沉重。

他们没有走向街边停着的那些车,而是在强子的带领下,拐进了巷子更深、更暗的岔路。这里几乎没有灯光,只有远处城市霓虹映照过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堆积的垃圾和破损墙壁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尿骚味。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像是某个仓库或者老旧居民楼的后门。门边倚着两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壮汉,嘴里叼着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他们裸露的手臂上布满纹身,肌肉虬结,带着一股明显的煞气。

强子显然和他们认识,上前低声交谈了几句,又递过去几张钞票。其中一个壮汉打量了一下强子身后的几人,特别是在身形挺拔、气质冷硬的陆晓龙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点了点头,侧身让开,拉开了那道沉重的铁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更加狂野、更加原始的音浪混合着汗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说的亢奋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猛地冲击在陆晓龙的身上。

这声音,这气味,与他刚才在夜总会感受到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伪装,没有矫饰,只有最赤裸裸的欲望和暴力因子在空气中疯狂躁动。

“进来吧!”强子兴奋地回头喊道,率先走了进去。

陆晓龙站在门口,脚步有瞬间的凝滞。门内是向下的水泥台阶,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墙壁上斑驳的污渍。那

瘦高个和那个胖男人带着女伴,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脸上带着猎奇和刺激的笑容。

“晓龙,快啊!”强子在里面催促。

陆晓龙深吸了一口这外面尚且算“清新”的空气,最终,迈开了脚步,踏入了那道门,向下走去。

台阶不长,大概十几级。越往下,那混杂的声音就越发清晰震耳——疯狂的叫骂、嘶吼、裁判急促的呼喊、肉体碰撞的闷响,以及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近乎野兽般的咆哮。

走下台阶,眼前豁然开朗,但光线依旧昏暗。这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地下停车场改造的空间,举架很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汗味,几乎令人窒息。中央是一个被简陋铁笼围起来的方形擂台,擂台上方悬挂着几盏功率巨大的射灯,惨白的光线聚焦在台面上,如同审判之光。

擂台四周,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西装革履、看似精英的男人,此时却扯开了领带,面目狰狞地挥舞着拳头呐喊;有浑身刺青、眼神凶悍的社会青年;也有衣着暴露、浓妆艳抹,依偎在男人身边尖叫的女人。他们的表情各异,但眼神中都燃烧着同一种东西——对血腥和暴力的狂热。

金钱、汗水、荷尔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这里发酵、蒸腾,形成一种足以让正常人理智崩坏的诡异氛围。

“怎么样?够劲吧!”强子在他耳边大声喊着,脸上因为兴奋而充血通红。

陆晓龙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擂台中央。

就在那惨白的灯光下,两个仅穿着短裤、浑身油汗的壮汉正在殊死搏斗。没有拳套,没有护具,甚至没有像样的规则。肘击、膝撞、抱摔、地面的关节技……一切以击倒甚至摧毁对方为目的。

“砰!”一记沉重的摆拳砸在其中一个光头壮汉的颧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光头壮汉踉跄后退,鼻血瞬间飙射而出,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

台下瞬间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呐喊:“打死他!干翻他!”

“废了他的腿!”

获胜的那个拳手,是一个留着寸头、眼神如同饿狼般的男人,他并没有立刻停止攻击,反而扑上去,用膝盖狠狠顶向对手的腹部,直到对方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彻底失去意识,他才举起双手,发出一声胜利的咆哮。

裁判上前检查后,示意比赛结束。几个工作人员快速上台,像拖死狗一样将昏迷的失败者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

立刻有人上去用水管冲洗擂台地面的血迹,但那股味道,却仿佛已经浸透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陆晓龙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见过血,见过死亡,甚至亲手制造过。但那是在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保家卫国。而这里……这里算什么?为了取悦这些疯狂的看客?为了那沾着血的赌注?

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感涌上喉咙。

“看到没?就刚才赢的那个‘饿狼’,听说上个月才打残了一个新人,赔率高的很!押他赢的都赚翻了!”强子兀自兴奋地介绍着,指着旁边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滚动着即将开始的下一场比赛的拳手信息和实时赔率。

屏幕上,是两个陌生的名字和他们的简单战绩,后面跟着不断变化的数字。

“怎么样,晓龙?有没有兴趣下一注?玩玩嘛!”胖男人凑过来,递过一根烟。

陆晓龙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擂台。他看到那个获胜的“饿狼”走下台,立刻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围上去,递水擦汗,极尽谄媚。而那个被拖下去的失败者,无人问津。

这就是这里的规则,赤裸而残酷。只有胜利者才能享受欢呼和金钱,失败者,连尊严都会失去。

“下一场!‘绞肉机’王猛,对战新人‘铁锤’李闯!”台上,一个拿着话筒、穿着花衬衫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调动着现场的气氛。

两个新的拳手上台。被称为“绞肉机”的王猛,身材不算最高大,但肌肉贲张,尤其是脖颈粗短,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而那个新人“铁锤”李闯,则显得年轻许多,身材高大,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铃声敲响。

战斗几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绞肉机”王猛经验老道,步伐灵活,不断用低扫腿攻击李闯的支撑腿。几次重击后,李闯的动作明显迟缓。

“看!要结束了!”强子激动地指着台上。

果然,王猛找到一个机会,一个迅猛的抱摔将李闯放倒,随即整个人压了上去,手臂如同铁箍般勒住了李闯的脖颈——标准的裸绞!

李闯的脸瞬间因为缺氧而变得紫红,他拼命拍打着王猛的手臂,双腿无助地蹬踹,但力量在迅速流失。

台下观众疯狂了,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绞死他!别松手!”

“妈的,老子押了‘绞肉机’三万!给老子勒!”

陆晓龙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他能清晰地看到李闯眼中逐渐涣散的光芒和濒死的绝望。这不是比赛,这是谋杀!

裁判在一旁看着,并没有立刻终止比赛的意思,似乎在这种地方,规则的下限被无限拉低。

就在李闯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王猛才狞笑着松开了手臂,站起身,再次举起双臂接受欢呼。而李闯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台上,剧烈地咳嗽着,口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流出。

工作人员再次上台,将瘫软的李闯架了下去。

陆晓龙缓缓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他仿佛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能感受到失败者那刻骨的绝望和痛苦。这里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坚守的底线。

“操!真他妈爽!”瘦高个兴奋地挥着拳头,转头看向陆晓龙,语气带着挑衅,“怎么样,哥们?看傻了吧?就这,还敢上台吗?”

强子也看向陆晓龙,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期待。

陆晓龙睁开眼,眼底深处所有的挣扎和犹豫,在目睹了刚才那近乎虐杀的一幕后,反而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没有看瘦高个,也没有看强子,目光越过疯狂的人群,落在那个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空无一物,却仿佛萦绕着无数冤魂与欲望的擂台上。

那里,是地狱的入口。

也是他目前看到的,唯一能快速获取大量金钱,解决他燃眉之急的途径。

尊严?原则?

他想起母亲憔悴的脸,想起缴费单上冰冷的数字。

去他妈的尊严!

一股夹杂着自暴自弃的狠厉,从他心底最深处滋生出来。他转过头,看向强子,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告诉我,怎么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