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被这信息洪流彻底吞噬之际——
他胸口那融合了“意志碎片”的起源刻痕,再次发挥了作用!
那点钻石般的白光,虽然微弱,却异常坚韧地亮起!它不再仅仅是防御,而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信息频率”——一种代表着“有序”、“定义”与“自我”的规则波动!
这股波动,在这片纯粹混乱的数据坟场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权威”。
蜂拥而来的混乱信息流,在接触到这股白光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变得迟疑、混乱,甚至……开始围绕着这白光,自发地进行某种极其初步的、笨拙的……“排序”?
就像铁屑遇到了磁铁,这些无序的信息,本能地被这“有序”的意志所吸引,试图模仿,试图靠近。
陈珩的压力骤然一轻!
他立刻抓住了这喘息之机,全力催动那新生的意志之力。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他以自身意志为核心,定义权能为框架,开始在周身构筑一个微型的、“有序”的信息领域。
“定义:此身所在,信息当有序!”
“定义:混乱数据,不得近身!”
暗金色的权能之光与钻石白的意志之光交织,勉强撑开了一个直径不足三米的、相对稳定的球形空间。空间内部,混乱的信息流被排斥在外,只有少数相对“温和”或“有序”的数据碎片,被允许缓缓流入,并被守夜人艰难地捕捉、分析,试图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或者至少是……能量。
陈珩如同一个在风暴眼中艰难维持的潜水钟,悬浮在这片无尽的数据坟场之中。他一边竭力维持着这个脆弱的秩序领域,一边贪婪地也是被迫地吸收着那些被“过滤”后的信息流,试图修复自身和守夜人。
他“看”到了无数文明的剪影在数据流中闪现又湮灭;他“听”到了早已消亡种族的最后歌谣与诅咒;他甚至捕捉到了一些关于“最终防线协议”早期测试阶段的零星错误代码,以及……一些关于“织网者”背叛前,作为协议高级研究员的某些未被完全抹除的……研究日志碎片?
这些信息杂乱无章,价值难以估量,但也充满了风险。他必须小心翼翼地甄别,避免被其中蕴含的疯狂或污染所侵蚀。
漂流在数据坟场的过程,既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另类的“疗伤”与“学习”。他的规则之躯在缓慢吸收有序信息的过程中,裂痕开始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弥合;他的意志在与无尽混乱的对抗中,变得更加凝练;而守夜人,也在尝试修复自身的同时,默默地记录、归档着这片坟场中可能存在的、关于过去真相的碎片。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陈珩感觉规则之躯恢复了一成左右,守夜人的系统也初步稳定下来时,他注意到,这片数据坟场的“引力”似乎存在着某种流向。绝大部分信息,都在向着坟场的最深处,一个更加黑暗、更加凝实的区域汇聚。
那里,仿佛是这个数据坟场的……“核心”?或者说,“墓碑”?
起源刻痕对下一块碎片的感应,依旧微弱,但似乎……与那个核心区域传来的某种波动,存在着极其隐晦的共鸣?
是继续留在这里相对“安全”地恢复,还是……冒险前往那片未知的“核心”?
陈珩看着那不断吞噬着亿万信息的黑暗核心,规则之躯内新生的意志之火,悄然燃起。
风险意味着机遇。这片数据坟场,或许不仅仅是他临时的避难所,更可能隐藏着通往下一块碎片的……关键路径。
他调整了一下方向,维持着脆弱的秩序领域,开始向着数据坟场那深不见底的“核心”,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