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枚蕴含着黑佛残念最恶毒诅咒、散发着极致“终结”与“怨恨”道韵的漆黑符文,如同跗骨之蛆般没入陈默眉心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在外界,玄奘的惊呼、孙悟空的怒吼、土地之灵的惊叱,都仿佛变得遥远而模糊。陈默的全部心神、全部意志,都在那符文侵入识海的瞬间,被强行拖入了一场关乎生死、超越生死的法则层面战争!
他的识海,不再是往日那般灰蒙与七彩交织的宁静景象,而是化作了风暴肆虐的怒海!
那枚诅咒符文一进入,便轰然炸开!并非能量的爆炸,而是“道”的污染与侵蚀!无尽的黑暗如同浓墨般迅速扩散,所过之处,识海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要被这纯粹的“终结”意蕴彻底瓦解、归于虚无!
黑暗之中,显化出无数狰狞幻象:那是世界崩坏、星辰陨落、佛陀泣血、众生沉沦的末日景象!更有无数充满怨毒的低语直接在心神核心响起,疯狂冲击着他的道基:
“寂灭?可笑!万物终将归于吾之怀抱!”
“守护?徒劳!一切生机终将被黑暗吞噬!”
“放弃吧……融入永恒的寂静……才是解脱……”
这诅咒恶毒至极,它并非直接摧毁,而是要污染、扭曲他的根本道心,让他自身对“寂灭”与“守护”的信念产生怀疑、走向极端,最终要么彻底沉沦于绝对的“空无”,要么在绝望中自我崩溃!这是针对他道途最致命的一击!
识海中央,琉璃心灯的焰苗在这黑暗狂潮的冲击下,剧烈摇曳,光芒急剧黯淡,仿佛随时可能熄灭!那面映照万物的“心镜”上也瞬间爬满了黑色的裂纹,镜面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陈默那历经磨砺、早已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前所未有的危机面前,反而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芒!
他没有慌乱,没有抗拒,甚至……没有将那涌入的诅咒之力视为纯粹的“外敌”!
“寂灭非空,空能生有!”
“诅咒亦是‘有’,是强烈到极致的‘怨恨’与‘终结’之念!既是‘有’,便可被寂灭道韵引导、沉淀、乃至……转化!”
这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
他不再试图去“净化”或“驱逐”那无边黑暗,而是将自身心神彻底沉入寂灭道韵最本源的“空性”之中!识海内,那原本剧烈震颤、光华乱闪的溟泉珠,在这一刻,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不再散发光芒,而是化作了一个无比深邃、仿佛能容纳一切的“原点”!
他以这个“空性原点”为核心,主动引导着那汹涌而来的诅咒黑暗,如同引导着狂暴的江河,汇入一片无边无际、平静无波的“大海”!这“大海”,便是他对“寂灭”真谛的理解——那并非死寂,而是包容一切、沉淀一切、最终能使一切重归平静与可能的“基底”!
轰隆隆——!
黑暗的狂潮疯狂冲击着那“空性原点”,试图将其污染、湮灭。那“终结”的道韵与“寂灭”的道韵,在这识海方寸之地,展开了最本质、最凶险的碰撞与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