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原初的清流如同温暖的甘霖,笼罩着剧烈挣扎的玄奘法师。粉紫色的邪气与混沌之光激烈交锋,在玄奘枯槁的身躯上蒸腾起妖异的光雾。
他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嘶吼,身体如风中残烛般颤抖,那串温润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几欲碎裂!
“大师!心灯不灭!照见五蕴皆空!”陈默沉声低喝,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穿透污秽的侵蚀,直抵玄奘识海深处!他全力催动丹田青莲之种,创生伟力源源不断注入,试图强行压制、净化那被河神怨念彻底引爆的污秽邪毒!
滋——!!!
玄奘识海中,那盏被粉紫邪火侵染了大半的琉璃心灯,在混沌创生之力的灌注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抵抗光芒!澄澈的佛光艰难地抵御着邪火的舔舐与缠绕,试图将其驱离灯焰核心!
然而,那源自万秽母巢、经由河神扭曲放大的情孽污秽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纠缠着心灯本源,更与玄奘自身潜藏的情感与记忆产生共鸣,疯狂反扑!
“不…不要…离开…永恒的…温床…”
玄奘口中发出模糊的呓语,带着一种诡异的娇媚与绝望的哀求,脸上挣扎之色更甚,眼角竟滑落一滴粉紫色的泪珠!那泪珠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腾起腥臭的黑烟!
“糟了!”陈抟道长脸色剧变,“大师心神失守,邪毒已侵染至深!强行净化,恐有玉石俱焚之危!”
孙悟空看得目眦欲裂,手中混沌斗战棍嗡嗡作响,暗金星芒流转,却投鼠忌器,不敢贸然相助。“陈默!快想办法!老和尚撑不住了!”
陈默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涔涔而下。他清晰地感应到,自己的混沌创生之力虽能压制邪毒,却无法在不伤及玄奘本源的前提下将其彻底拔除!那污秽之力已与玄奘重塑的佛念心灯深度纠缠,如同共生之毒,强行剥离,心灯必碎!玄奘轻则修为尽废,神魂重创,重则…当场魂飞魄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脑海中猛然闪过女儿国传说中那处关键之地——落胎泉!
“落胎泉…化解胎气…断孽缘…”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心间!“此泉蕴含特殊法则,专克造化生息之力的异常凝结!那污秽邪毒,本质是扭曲的、失控的‘生命孕育’之力!或许…落胎泉的‘断绝’法则,正是其克星!”
他当机立断,强行分出一缕心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悟空!道长!护住大师肉身,固守此地!我去寻落胎泉!唯有泉中蕴含的‘断绝’法则,方能不伤本源,化解此污秽孽胎之毒!”
话音未落,陈默身影已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冲天而起!
他不再隐藏气息,混沌原初之光全力爆发,如同撕裂戈壁苍穹的流星,朝着记忆中女儿国境内落胎泉的方向疾射而去!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久久不散的混沌轨迹!
“陈默道友!务必小心!”陈抟的呼喊被远远抛在身后。
孙悟空看着陈默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气息越来越微弱、邪气愈发浓郁的玄奘,狠狠一跺脚,将混沌斗战棍猛地插在沙地之上!
棍身混沌星芒暴涨,形成一个暗金色的守护光罩,将玄奘与陈抟笼罩其中!“老倌儿!守好了!俺去周围清理杂碎!绝不能让任何东西打扰老和尚!”
他身影化作金色闪电,冲出光罩,金睛火眼灼灼扫视着荒凉的戈壁。
远处,似乎被陈默爆发的气息与玄奘身上散逸的浓烈邪气吸引,几头由沙狼畸变而来的粉紫色肉瘤怪物,正发出贪婪的嘶吼,朝着这边蠕动而来!孙悟空眼中戾气一闪,混沌斗战棍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迎了上去!
此刻,他需要一场杀戮来宣泄心中的焦躁!
陈默身化流光,在女儿国上空飞掠。
下方,粉紫色的瘴气阴云依旧笼罩着大地,扭曲的植被与偶尔可见的、缓慢蠕动的孽生兽,构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他无心关注这些,混沌原初之眸穿透瘴气,全力搜寻着落胎泉的踪迹。
落胎泉,位于女儿国正南解阳山聚仙庵(破儿洞)旧址。此地在原着中便是破败之地,如今在太初之灾下,更是化为一片死寂的废墟。
很快,一座被浓郁粉紫色瘴气笼罩、山体呈现诡异暗红色的矮山出现在视野中。
山势破碎,怪石嶙峋,曾经的庵堂早已化为断壁残垣,被厚厚的、搏动着的粉紫色菌毯覆盖。一股阴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某种诡异“断绝”气息的波动,从山坳深处传来。
就是那里!
陈默速度不减反增,如同陨星般朝着山坳深处俯冲而下!越是靠近,那股“断绝”的气息越是清晰,但其中混杂的污秽、怨毒与寂灭的味道也越发浓烈!情况恐怕比预想的更糟!
穿过浓稠得如同泥沼的粉紫瘴气,陈默落在了落胎泉所在的山坳入口。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风浪的他,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山坳不大,中心是一个直径约十丈的泉池。
然而,池中之水并非清澈甘泉,而是粘稠、污浊、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水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灰白色的、如同油脂般的污秽泡沫,不断破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浓烈的绝望死寂气息!
泉池边缘,覆盖着厚厚的、搏动着的暗紫色菌毯,比之前所见颜色更深,如同腐烂的内脏。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紫色藤蔓从菌毯中钻出,深深扎入泉池底部,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泉池正上方,原本应供奉泉水之灵的方位,赫然矗立着一尊扭曲、诡异的石像!
石像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污秽的暗紫色,仿佛由凝固的污血与怨念浇筑而成!其形态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佝偻着身体,腹部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却又裂开无数道缝隙,从中伸出无数细小、如同婴儿手臂般的暗紫色触须!
石像的面容模糊不清,只余下一张咧到耳根、露出无数细密利齿的巨口,仿佛在无声地尖啸!
一股庞大、阴冷、充满了对生命的憎恶、对“断绝”法则的扭曲掌控以及纯粹寂灭气息的意志,从那泉池深处与那尊邪像之中散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山坳!
这意志,与万秽母巢同源,却更加专注于“终结”与“剥夺”!
更让陈默心神一紧的是,泉池周围,并非空无一物!三头形态各异、散发着极其危险气息的“守泉者”,如同最忠诚的狱卒,拱卫着这污秽的泉眼!
左侧,盘踞着一头形似巨大壁虎的怪物,通体覆盖着暗紫色、流淌粘液的鳞甲,腹部却如同被剖开过,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团不断搏动、散发出强烈死寂与剥夺气息的暗红色肉瘤!肉瘤表面,浮现着无数痛苦挣扎的胎儿虚影!它长长的尾巴末端,并非寻常尾尖,而是一根闪烁着幽暗死光的骨质尖刺,散发出终结生命的气息。
右侧,则是一个由无数破碎的、干瘪的婴儿骸骨与暗紫色菌丝强行拼凑缝合而成的“人偶”!人偶高达三丈,关节扭曲,头颅是一个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的鬼火。它没有武器,但那由骸骨构成的双手十指,尖锐如刀,每一次开合都带起撕裂空间的阴风。
泉池正后方,那尊邪像之下,则是一个几乎与菌毯融为一体的、不断蠕动的巨大肉囊!肉囊表面布满不断开合的气孔,喷吐着带有剧毒与绝育诅咒的暗红色孢子雾气。肉囊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散发着强大污秽能量的胚胎轮廓在搏动!
这三头守泉者,每一头散发出的气息,都远超之前洞窟的守卫,达到了恐怖的境界!它们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守护这被污染的“断绝”法则,阻止任何人靠近或净化泉眼!
“吼…”
感应到陈默的闯入,三头守泉者同时发出低沉、充满恶意的咆哮!那头腹孕死胎的壁虎怪物猛地人立而起,腹部肉瘤剧烈搏动,无数胎儿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
一股无形的、蕴含着“生命剥夺”法则的恐怖波动,如同死亡浪潮般瞬间席卷整个山坳!陈默只觉得体内生机一阵不稳,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强行剥离他的生命力!
“哼!邪魔外道!”陈默眼神一厉,混沌青莲之种光芒大放!定鼎之力稳固自身,瞬间驱散了那股剥夺之力!他心知时间紧迫,玄奘危在旦夕,不容拖延!
“挡我者——死!”
一声暴喝,陈默不再隐匿,混沌原初之光全力爆发!他身影化作一道撕裂污秽的惊鸿,目标直指那粘稠的暗红泉眼!双手在胸前结印,丹田青莲之种疯狂旋转,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原初剑气已然在指尖凝聚!他要强行突破,取走泉眼核心之水!
“嘶嘎——!!!”
骸骨人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恐怖速度!
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陈默前进的路径上,两只由无数细小指骨构成的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生机、终结一切孕育的阴森死气,如同两座白骨囚笼,狠狠抓向陈默!
与此同时,那头壁虎怪物腹部肉瘤猛地一缩!一道无声无息、却蕴含着绝对“生命剥夺”法则的暗红色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后发先至,射向陈默后心!而泉池后方的巨大肉囊,则喷吐出更加浓密的暗红色诅咒孢子雾,瞬间弥漫整个山坳,试图侵蚀陈默的护体神光与生命本源!
三面夹击!杀招瞬至!
“定!”陈默一声低喝,混沌定鼎之力化作无形的力场,强行束缚住骸骨人偶抓来的巨爪一瞬!同时,他身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致命的暗红剥夺光束!光束擦着他的混沌光晕掠过,击中后方一块巨石,那巨石瞬间失去所有生机,化为灰白的粉末飘散!
然而,那弥漫的暗红色诅咒孢子雾却无孔不入!它们无视了混沌定鼎之力的表层防御,如同活物般试图钻入陈默的护体光晕内部,侵蚀他的肉身与法力!一股阴冷、恶毒、强行终止一切生命进程的诅咒力量,开始在他体内蔓延!
“混沌创生!万法辟易!”陈默厉喝,青莲之种光芒再盛!温润包容的创生之力如同洪流般冲刷全身,强行将侵入的诅咒孢子净化、湮灭!但这一分神,骸骨人偶已挣脱束缚,巨爪再次抓来!壁虎怪物的第二道剥夺光束也已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