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山匪患被一举荡平,匪首迟龙章被生擒活捉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周边村镇。
李二虎决定,就在太姥山脚下那个名为“石坨子”的大村子里,召开公审大会,为民除害,也借此扬名立威。
上午十点,石坨子村中心的打谷场就被乡亲们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是本村人,许多邻近村子的人也都扶老携幼地赶了过来,人群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打谷场周围都被挤得满满当当,少说也聚了几千号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激动和积压已久的愤恨。
在这涌动的人潮中,还混着几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东冲口伪军连长刘黑塔派来的探子,屏南钻山豹安插的眼线,都缩在人群角落里。
他们看着台上被五花大绑的迟龙章,心头直发凉,连称霸太姥山多年的迟龙章都说栽就栽了,这伙正规军到底是什么来头?
打谷场北头用门板和长凳临时搭了个台子。
台子正中,往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迟龙章,此刻被反绑着双手,耷拉着脑袋跪在上面,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两个持枪的战士一左一右地看着他。
朱山坡和老马站在人群最前面。
朱山坡看着台上那狼狈不堪的迟龙章,对着身边的老马感慨道:
“老马,看见没?这才是正规部队的样儿!不像咱们游击队,拿他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划着火柴,点燃烟锅,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继续道:
“可人家呢?从摸清情况到调兵部署,再到昨夜突袭,这才过去多久,迟龙章就连人带老窝全被端了!”
老马深有同感地点头,压低声音:“是啊,人家零阵亡!反观这群土匪,光是击毙的顽匪就有三百多个。”
朱山坡指了指那些战士:“你瞧见那些战士没,令行禁止,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经过长期严格操练的。跟他们一比,咱们游击队,唉…”
老马安慰道:“队长,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条件艰苦,能坚持下来就不容易。”
这时,李二虎大步流星地走上台,目光扫过台下,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乡亲们!”李二虎声音洪亮,目光扫过全场,“今天早上,我们打下了太姥山,活捉了这个长期欺压你们、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迟龙章!”
台下无数道饱含愤恨的目光,齐刷刷钉在迟龙章身上。
“开这个大会,就是要当着大伙儿的面,公审这个恶霸!这些年,谁家被他害过、被他抢过、被他欺压过,都站出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咱们队伍,替你们做主!”
李二虎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破烂的老农就踉踉跄跄地冲上前,手指颤抖地指着迟龙章,眼泪纵横:
“迟龙章!你个丧良心的!你还我儿子命来!去年就因俺家交不上你那‘保护费’,你就把我儿子活活打死了啊!他才十八岁…”
老人情绪激动,就要扑上去,被旁边的战士扶住安慰。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引信,控诉的人一个接一个冲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