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内鬼子一个小队和伪军一个排的八十余人,无一幸存。
他们甚至来不及感到恐惧,就在这远超他们想象和承受能力的绝对火力下,连同他们的“坚固”工事,一起化为了齑粉。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即使隔了三公里远,自行火炮阵地上的人们也能隐约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动的余威。
这就是150毫米重炮面前,步兵和轻型工事最为真实和残酷的结局。
等到硝烟稍稍散去,观测员再次举起炮队镜,冷静地报告:
“目标区域已被覆盖,直接命中至少9发。混凝土工事确认彻底摧毁,无继续攻击价值。”
连长满意地点点头,拿起通话器:“目标清除!全连注意,继续前进!”
十二辆庞大的自行火炮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沉重的履带碾过地面,毫不留恋地驶离发射阵地,朝着下一个倒霉的鬼子据点方向开去。
整个拔点过程,从停车、测距、试射、修正到三轮齐射摧毁目标,再到最后启程离开,行云流水,高效、精准得令人发指。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八路军战士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空气中只剩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打仗”这两个字的所有认知。
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小战士,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怀里那支宝贝似的三八步枪,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他望着远处那个还在冒烟的巨大弹坑和彻底消失的碉堡,眼睛瞪得溜圆,喃喃自语,声音都带着颤:
“额滴个亲娘哎…这…这炮也忒厉害了吧?俺…俺以前觉得连长那挺歪把子就是好家伙了,后来觉得护卫队大哥们的冲锋枪更厉害…可这…这大炮…”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一位挂着络腮胡、经历过大转移的老兵班长,语气里充满了迷茫的震撼:
“班长!以后…以后打仗是不是都这样了?那…那还要咱们步兵干啥?俺看…俺看这大炮自个儿就能把鬼子全都轰上天啊!”
那老兵班长自己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瓜娃子…老子…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是头一回见…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打仗啊!咱们以前那…那真就是拿命在填啊…”
他回想起以往大转移时为了攻克一个类似碉堡,战友们如何前仆后继、流血牺牲的场面,再看看眼前这景象,眼眶不禁有些发酸发胀。
带队的八路军王连长,同样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但他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多的是狂喜。
他猛地一拍大腿:“老子这辈子能打鬼子就算没白活!兄弟们!都看到了吧?小鬼子他娘的好日子到头了!”
狂喜过后,王队长习惯性地一挥手:
“同志们!跟我上!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他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就卡壳了,动作也僵住了。
因为他放眼望去,前面哪还有什么战场需要打扫?
原本碉堡所在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还在散发着高温和刺鼻气味的弹坑,以及周围一片被翻了好几遍的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