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休整了半个月,但部队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才能在接下来的持续大战中为916师团攫取更多的“功勋”。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给吴鞍县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镶边。
一名鬼子侦察兵沿着西面的土路狂奔而回,汗透军衣,尘土满面,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大队部。
“报告大队长!西面!西面有情况!”他气喘如牛,胸口剧烈起伏。
“在李家坳一带,发现大批八路军正朝县城方向运动!尘土扬起老高,具体人数看不清,但绝对是大部队在行动!”
吴鞍守备大队的大队长相泽少佐,一向谨小慎微,从未出过纰漏。此刻,他正就着昏黄的灯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柄军刀。
寒光闪闪的刀身上,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李家坳?离这儿还有十五里地。”他头也没抬,声音不紧不慢,“我知道了。不要大惊小怪,只要咱们不出去,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他缓缓将刀插入鞘中,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传我的命令,”他对着身旁的副官吩咐,“各城门立即加派双岗,机枪位给我盯紧了。告诉那些愣头青,今晚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些,耳朵竖起来!”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严禁出城,这些八路军诡计多端。不管他们去哪儿,让他们过去,然后向联队长报告就行了!”
“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像磐石一样守住这座城。只要城门不失,任凭他外面锣鼓喧天,我们也稳如泰山。”
在他看来,八路军那几条破枪,几门小炮,根本啃不动武安坚固的城防工事。
这般大张旗鼓,多半是是另有图谋,要么是想调动蝗军兵力,要么就是掩护其他方向的行动。
大晚上的,以不变应万变,牢牢钉在城里,才是最稳妥、最不会出错的选择。
“好了,”他挥挥手,仿佛拂去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监视。再有情况,及时来报。吩咐炊事班,今晚的炖肉可以多加点土豆。”
他重新拿起一块软布,细细擦拭着刀鞘上的纹饰,似乎城外那扬起的尘土和潜在的威胁,还远不如眼前这顿晚饭来得重要。
夜色,就在这份刻意营造的平静中,悄然笼罩了武安。
城墙上,加强警戒的哨兵们瞪大眼睛盯着外面,城外却始终只有风声虫鸣,预想中的夜袭并未发生。
紧绷的神经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松弛下来,最初的警惕也被疲惫取代。
“看来…八路军真的不是为我们而来?”一个老兵嘟囔着,抱着枪靠向垛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相泽少佐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他踱到窗边,望着窗外沉寂的夜色:
“我早就说过,八路军缺乏攻坚的重武器,他们不会来碰武安这样的城池。”
然而,第二天拂晓,当最后一缕雾气还在城垛间不肯散去时,城头上值班的鬼子哨兵正倚着冰冷的砖石,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慵懒地向外一瞥,就这一眼,目光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