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能板清理完了。”他说,“但电压不稳定,可能是线路老化。”
“先不管。”我把最后一颗螺母拧紧,“优先保证防御系统供电。”
他点点头,忽然抬手指了指远处。
“那群人还在。”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举白旗的那批人没走。他们缩在五十米线外的墙根下,抱团取暖。有人用破布裹住身体,有人抱着膝盖低头不动。那个母亲还在原地坐着,孩子裹在毯子里,小手偶尔动一下。
“他们想进来。”苏晨说。
“现在不能开。”我说,“没有门,等于没有防线。谁都能冲进来。”
“可他们不是敌人。”
“我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如果他们挨不住,死了呢?”
“那是他们的命。”我说,“不是我们的错。”
他又说:“可我们刚救了那个孩子。”
“救一个,不代表能救所有人。”
风更大了。雪片横着飞,打在铁板上啪啪响。
我站起身,拍掉手套上的冰渣,“回去吧,待会还要换岗。”
我们刚走到控制室门口,警报又响了。
不是入侵警报,是热感探测器捕捉到移动热源。画面切过去,北侧雪地里出现三个人影,正快速靠近。他们没举白旗,也没挥手示意,而是贴着废墟边缘低身前行。
“不像幸存者。”苏晨凑近屏幕,“走路姿势太稳,像是训练过的。”
我抓起望远镜。
三人穿着深色作战服,脚踩防滑靴,腰间鼓起一块——应该是武器。领头那人摘下帽子抹了把脸,露出一道横向疤痕。
是赵强的人。
“他们绕后了。”我说,“想趁我们前门混乱,从背面突入通风井。”
“我去拦。”苏晨转身就要走。
“不行。”我拦住他,“你留在控制室,随时准备启动酸液喷雾。我去。”
“可你手里只有一把发射器。”
“够了。”
我穿上防护服,背上弹匣袋,拿起一把短柄斧别在腰侧。出门前看了眼监控。
那群举白旗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望着北边的方向。有人拉住了那个母亲,不让她往前走。
我沿着外墙摸过去,踩在结冰的地面上放轻脚步。北侧通风井上方盖着钢板,四周用钢筋加固过。但现在有一根钢筋被剪断了,洞口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人还没到。
我躲在排水管后面,蹲下等。
不到五分钟,第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戴着战术面罩,手里握着匕首。他翻身爬上地面,正要招呼后面的人,我冲上去一脚踢在他手腕上。匕首飞出去,砸进雪堆。
他反应很快,立刻转身格挡。
我没跟他缠斗,抡起斧子砸在他肩膀上。骨头发出闷响,他跪倒在地。我顺势将他按住,用扎带反绑双手。
第二个刚爬出来,看见情况不对想退回洞口。
我甩出斧子,正中他小腿。他惨叫一声栽进雪里。我几步冲过去,把他拽上来绑住。
第三个没敢出来。
我拖着两个俘虏往回走。快到主入口时,对讲机响了。
“林越!”苏晨声音急促,“东南方向又有动静!一辆皮卡朝这边来了,速度很快!”
我抬头看向那边。
一辆黑色皮卡冲破雪幕,车头装着撞角,直奔封堵入口的铁板而来。
驾驶员戴着墨镜,嘴角咧着笑。
是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