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我把背包背上,拿起长矛,“让他们带走这两个。”
“什么?”
“留下昏迷的人。”我说,“让他们自己人来抬。这样消息传得更快。”
苏晨愣了一下,明白了:“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连他们埋陷阱都看穿了。”
“不止。”我看着远处雪坡,“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比他们快一步,也比他们狠一点。”
我转身往安全屋走,脚步没停。苏晨跟上来,一手拎着变形的盾牌,一手扶墙调整呼吸。我们从东侧通道进入,门锁自动闭合。
主控室灯亮着。
监控画面显示外围热源正在撤离,只剩几处残余火点。我调出十分钟内的录像,逐帧查看。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身影在五百米外接应,骑着改装雪橇,车斗里装着类似燃料桶的东西。
他们没放弃。
我打开通讯频道:“所有岗位检查门窗密封,清点防护装备损耗。工坊立即启动备用材料切割,今晚必须做出新盾。”
苏晨把盾放在工作台上,拆开边缘螺丝。他拿出笔记本开始写:“建议双层隔离,中间加空气隙。外层用报废锅炉钢,耐高温。密封条换成橡胶垫圈,来源可以拆自废弃车辆轮胎。”
“行。”我说,“你负责图纸,明天中午前给我样品。”
他抬头:“这么急?”
“他们不会只来一次。”我说,“这次用了燃烧瓶和酸液,下次可能带喷火器或者更大当量的炸药。我们必须比他们先准备好。”
我解开上衣,撕掉被酸液沾过的左臂布料。皮肤红了一片,表层有些破损,不算严重。我从急救包取出碱性溶液冲洗,凉意压下灼痛。然后贴上抗菌膜,缠了两圈绷带。
苏晨看着我处理伤口,没说话。
我系好袖扣:“去主控台更新警戒等级,设为二级响应。所有夜间巡逻改为双人组,携带反击装备。”
他点头出门。
我留在工坊,把缴获的酸液瓶放进检测箱。这些液体需要分析成分,确认是否含有其他添加剂。我还把燃烧瓶残骸拼起来,发现瓶底刻着数字编号——04、07、12。这不是随机标记,是批次号。
他们有稳定来源。
我记下编号,拍照存档。
然后我打开抽屉,取出那份重绘的地图。昨晚标注的五个据点,现在有两个出现了异常活动痕迹。一个是雪坡藏身处,另一个是东南方向的旧泵站。两者之间有雪橇车辙连接,可能是运输线。
我把新信息标进地图,用红笔圈出泵站。那里靠近水源,又有电力残留,适合做临时补给点。如果我是赵强,也会选那里当物资中转站。
我合上地图,塞进内袋。
刚起身,对讲机响了。
“林越,”苏晨声音传来,“北侧围栏发现新的划痕,深度两厘米,排列整齐,像是某种工具反复刮擦留下的。”
“拍照片传过来。”
“已经发了。”
我打开屏幕查看。划痕呈斜线分布,间距固定,边缘整齐。这不是人为破坏,更像是测试——他们在试我们的围墙能扛住什么级别的物理冲击。
我回拨:“通知哨岗加强观察,每半小时汇报一次。不要主动出击,等我命令。”
“明白。”
我走出工坊,走向b区走廊尽头。那里有扇小窗,能看到正门区域。火已经被扑灭,地上留下焦黑痕迹。两个昏迷的人还躺在原地,没人动他们。
风又起来了。
我靠在墙边,手搭在长矛上。
远处雪地一片白,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