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秒。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你下去后我一直盯着传感器!刚才数值跳了一下,我调了热感捕捉,发现这个点温度异常!快抓住!”
我没再犹豫。
扯过绳索绕在手腕上,另一端钩住皮带扣。刚绑好,绳子猛地收紧,把我往上拉。
身体离地瞬间,脚踝疼得发麻。我咬牙忍着,手一直护着腰间的酸液瓶。上升到一半,头顶突然传来撞击声。
有人在上面推东西。
重物砸在井盖上,发出闷响。接着是拖动的声音,像是在堆铁桶。
“他们封住了出口!”苏晨喊,“绞盘功率不够!我得切换备用电机!”
绳子停在半空。
我悬在井中,脚离地两米多。手电还亮着,照着那一堆燃烧瓶。其中一瓶被刚才的震动碰倒了,瓶口朝外,油渍正顺着裂缝往下渗。
时间不多了。
“苏晨!”我低声吼,“听好——如果十五秒内绳子不动,你就切断电源,让绞盘松钩。”
“不行!你掉下去会死!”
“听我说!”我盯着那滩油,“如果我掉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砸瓶子。酸液混油,三秒内起火。你们在外面等着,火一烧,他们不敢靠近,趁那时候重新启动绞盘。”
“哥……”
“执行命令!”
我伸手摸到酸液瓶,拔掉保险栓。
绳子还在停着。
七秒。
我单手握住瓶身,拇指顶住喷嘴。
十秒。
头顶的重物还在移动,压得井盖吱嘎作响。
十二秒。
我举起瓶子,对准下方最密集的瓶堆。
十四秒。
突然,绳子猛地震动。
往上提了。
我松开手指,把瓶子塞回腰间。
上升速度加快。三米、两米、一米。
井盖被撬开一道缝,光线漏下来。一只手伸进来,抓住我的胳膊。
我被拽了上去。
趴在井边喘气时,听见苏晨在对讲机里喊:“医疗组准备接应!林越受伤了!”
我没动。
翻过身,看着头顶那个被堵死的井口。几块钢板横在上面,边缘焊死了。
他们不想让我出来。
也怕别人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
我撑着地面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布——刚才爬行时蹭下来的墙皮。翻过来一看,背面沾着一点灰绿色粉末。
我捻了捻。
不是水泥灰。
这种颜色,只有工业级阻燃剂才会留下。
我抬眼看向西北方向。
他们的物资,是从老城区消防仓库运来的。
这点粉末,足够定位源头。
我捏紧布片,对对讲机说:“苏晨,查城西第七街,有没有废弃的消防站。”
“现在?”
“马上。”我说,“他们不止想炸我们。”
“他们还想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