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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轮回值守(1 / 2)

冰冷的青铜触感,如同亿万年的寒冰,渗透进意识的每一个角落。林皓残存的意志,被困锁在自身所化的青铜巨像内部,感受着这沉重外壳带来的亘古孤寂与束缚。这并非单纯的禁锢,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融合与承载。脚下那块巨大青铜碎片中苏醒的古老意志,如同冰冷的熔岩,缓缓注入他濒临枯竭的意识,带来海啸般的信息洪流!

守护!职责!轮回!葬门!归墟!钥匙!

无数破碎而古老的概念冲击着他!他看到了一扇扇矗立在宇宙终结之地的巨大青铜门扉,门扉之上星骸流转,死寂永恒!那是归墟的门户,是万物终结的最终归宿!而“钥匙”,并非开启,而是……锚定!是维持终结之地与有序世界之间那脆弱平衡的……楔子!是防止归墟过早吞噬一切、也阻止秩序无限膨胀引发规则崩塌的……调节器!

每一次归墟之门的异常震动,每一次平衡的偏移,都需要“钥匙”去修正、去锚定!而修正的手段,往往伴随着……时空尺度的轮回重置!将失控的区域强行拉回原点,如同格式化磁盘,以牺牲局部的“可能性”为代价,换取整体结构的稳定!

这就是苏怀舟体内“钥匙”碎片的真正职责!冰冷、残酷、不容置疑的宇宙法则执行者!而他林皓此刻所承载的意志,那源自脚下青铜碎片的意志,正是……守护这种“轮回值守”职责的……青铜葬碑之灵!是“钥匙”的监督者与执行协助者!

“原来……这就是……守卫的真相……”林皓残存的意志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下艰难喘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宿命的沉重感几乎将他淹没。守护归途?不,他们守护的,是更冰冷、更宏大的……宇宙生灭的平衡!而苏怀舟,从被植入钥匙碎片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这冰冷职责的……牺牲品,一个随时可能被重置抹去的……工具!

屏障内,苏怀舟失控的归途规则之力依旧在狂暴地冲击着青铜力场。那冰冷的银光如同亿万把锋利的刻刀,疯狂刮削着屏障内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苏怀舟悬浮在风暴中心,身体表面的裂痕越来越深,鲜血淋漓,气息混乱到了极点。每一次力量的爆发,都伴随着他灵魂深处痛苦的抽搐。钥匙的本能在疯狂驱动力量修复一切,试图逆转刚刚发生的“错误”,将他自身、这片时空都拉回爆炸前的状态,完成职责要求的“重置”。而他的自我意志,则在剧烈的痛苦和归墟污染被剥离后的虚弱中沉浮,如同溺水者,徒劳地对抗着钥匙的洪流。

“停下……给我停下……”苏怀舟紧闭的双眼剧烈颤抖,破碎的意念发出无声的嘶吼,却根本无法撼动体内那失控的庞然大物。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把“钥匙”从内而外地……磨灭!

就在这时,那道微弱、带着毁灭余烬的意念,再次极其艰难地穿透了混乱的屏障,触碰到了青铜像内部林皓的意识核心!

“陈远!”林皓的精神猛地一振!

“门……巨门……在……归墟……深处……”陈远的意念断断续续,混乱不堪,却顽强地将那幅烙印在毁灭边缘的景象碎片传递过来——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古老青铜巨门,星骸归葬的冰冷浮雕,门缝中流淌的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那扇门散发出的终结与威严气息,与林皓此刻承载的青铜葬碑意志……同源!

“葬门……”林皓的意识剧烈波动!陈远竟然穿透了归墟内部的湮灭,直接窥见了归墟之眼连接的终极源头——真正的归墟葬门!钥匙要锚定的对象!而门缝中流淌的暗红光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皓!他猛地“看”向屏障内失控的苏怀舟!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苏怀舟体内失控爆发的、冰冷刺目的银白归途规则之力……其本源色泽,与那葬门门缝中流淌的暗红……截然不同!钥匙的力量属性……与它本该锚定的归墟葬门……并不匹配!甚至……隐隐排斥!

守护的职责是锚定葬门!但钥匙的力量却在排斥葬门!这是什么荒谬的矛盾?!

除非……这把“钥匙”……并非原配?!它是……被强行植入的替代品?!是为了……掩盖什么?!

轰!!!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林皓意识中炸响!无数青铜葬碑传递而来的古老信息碎片疯狂涌动、碰撞!一个被刻意掩盖、模糊不清的真相碎片,在陈远传递的葬门景象刺激下,如同沉船般缓缓浮出冰冷的信息海洋——

残缺!最初的钥匙……被打碎了!归墟锚点……出现了偏移!葬门……在松动!必须……弥补!必须……替代!

所以,才有了苏怀舟!才有了被强行植入的“替代钥匙碎片”!它无法真正完美锚定葬门,所以才需要更频繁、更粗暴的轮回重置来强行维持平衡!而苏怀舟的痛苦与失控,正是因为这把“替代钥匙”与真正的归墟葬门之间存在着某种根源性的……排斥与不兼容!每一次履行职责,对他自身都是一次痛苦的撕裂!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呃啊——!!!”屏障内,苏怀舟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饱含极致痛苦的惨嚎!失控的银白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似乎感应到了林皓通过青铜像传递出的剧烈意识波动(关于钥匙排斥的猜想),引动了更深层次的反噬!他身体表面的裂痕猛地扩大,一缕缕更为精纯、却带着强烈排斥与痛苦气息的银色本源力量,如同失控的岩浆,从他裂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这些力量并未冲击屏障,反而像受惊的蛇群,疯狂地收缩、凝聚,在他身前形成一个剧烈震颤的、不稳定的银色光团!

钥匙的本源,在排斥职责本身?!

与此同时,楚瑶那点微弱飘摇的翠绿生机,在远离了归墟吞噬和时空涟漪后,似乎终于汲取到了混沌中一丝稳定的游离生机。那点绿芒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安抚与坚韧的柔和波动。这缕波动,极其巧合地,轻轻拂过了屏障内苏怀舟喷涌出的、充满排斥与痛苦的那团失控银色本源!

嗡!

那剧烈震颤的银色光团,在被楚瑶那微弱生机触及的瞬间,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凝滞!排斥的痛苦气息仿佛被一泓清泉无声地抚慰了一下,那股狂暴的撕裂感似乎……缓和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虽然这凝滞和缓和只持续了刹那,银色光团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排斥光芒,但这一幕,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林皓意识中沉重的黑暗!

楚瑶的建木生机……竟然能引动并微弱地安抚钥匙本源那狂暴的排斥反应?!是因为建木生机代表着生命与秩序的韧性?还是因为……建木生机的某种本质,与真正的、最初的“钥匙”有着某种奇特的关联?!

这个发现,让林皓几乎凝固的青铜意志剧烈波动!陈远在归墟深处窥见了葬门!苏怀舟的钥匙本源在排斥职责!楚瑶的生机能微弱影响钥匙本源的排斥!而他自己……是承载着青铜葬碑意志的守护者!

四个破碎的点,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隐隐串联了起来!一个模糊到极点、却又带着一线生机的方案雏形,在林皓被青铜禁锢的冰冷意识中,艰难地……浮现出来!

阻止苏怀舟失控的唯一方法,不是强行压制钥匙的力量,那只会加速他的崩溃!而是……解决那根源性的排斥!要么找到真正的“钥匙”,要么……让这把“替代钥匙”能够真正“适应”归墟葬门!

真正的钥匙在哪里?无从知晓!那么……只剩下一条路——让替代钥匙“适应”!

如何适应?用建木生机作为桥梁?中和排斥?但楚瑶的力量太微弱了!或者……利用陈远?!利用他核心那种在毁灭与混沌中强行塑造平衡的诡异特质?!

陈远!他还在归墟湮灭的余烬中挣扎!他刚刚传递出葬门的景象!他……是唯一接触过真正葬门气息并活着传出信息的人!他的核心,能否成为……沟通排斥双方、建立新平衡的……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