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并非是简单的程序性模仿,而是通过对原型海量的行为数据、思维模式、情感反应进行深度学习与建模,最终达到能够「想其所想,行其所行」的程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搭载了心智拟象的机器人可以被视为其原型在另一个物理载体上的镜像与分身。”
解释完“心智拟象”,铅白终于将所有的概念整合到了一起,引出了最终要解释的内容。
“而我正是机械女仆的躯体,加上白牧辰的心智拟象,构成的白牧辰拟象人形,一种用于处理特殊事务的单位。”
“这个组合简单,但结果却非同凡响。”铅白特意强调道:“在现有社会共识中,原型与他所有的拟象人形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社会人,只在社会学层面,我们彼此之间并不需要明确的主次之分,都是白牧辰这个社会个体的一部分。”
这一整套充满了未来科幻色彩的理论,狠狠地冲击着伊芙琳那古老的心智。
她听懂了铅白所说的每一个词,也理解了这些词组合起来的逻辑。
一个叫白牧辰的人,通过某种技术,将自己的“思想”复制了很多份,然后装进了这些叫做“机械女仆”的机关人偶身体里,让这些人偶变成了她思想和意志的延伸。
这玩意叫拟象人形。
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伊芙琳思考了许久,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大,试图用自己那活了无数年的智慧去消化这些对她而言过于超前的信息。
她的神色不断变幻,从最初的质疑,到中途的困惑,再到此刻的若有所思,以及一丝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难以理解。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伊芙琳终于重新开口。
她看着铅白,脸上写满了无法释怀的困惑,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是她最无法理解的问题。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整出这种东西来?我还是不太理解。”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刨根问底的执着。
困惑是很正常的,换谁来都会困惑。
铅白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仿佛接下来要进行一场长篇且严肃的论述。
“这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特殊癖好。”白牧辰首先强调了这一点:“这一切只是一场可控的社会预演罢了,针对文明在未来一种必将出现的社会形态。”
“社会预演?”伊芙琳重复着这个组合起来略显生涩的词汇,尝试自己用已有信息猜测。
铅白没有直接解释这个词的含义,而是开始为伊芙琳描绘一幅未来的图景。
“在任何一个技术不断向前发展的文明中,有两项关键技术的出现是几乎无法避免的,它们是科技进步下的必然结果。”
“第一,真正意义上的强人工智能的诞生。”为了让伊芙琳更好地理解,铅白再次借用了她熟悉的例子。
“你可以将其想象成,你们机巧学派那些机关人偶的终极形态,通过不断地提升机关的复杂度和运算逻辑,最终这些由金属和齿轮构成的造物将不再是只能执行预设程序的玩具。”
“而是会发展与我们一样的,真正独立的自我意识、情感和欲望,它们将成为一个全新的智慧种族。”
“一个被赋予了真正灵魂的机关人偶?”伊芙琳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这个比喻她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