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林逸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电流灼烧后的焦糊味和血肉深处的滚烫。剧痛依旧,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也在滋生——那暖流冲刷过的地方,仿佛被投入了熔炉重新锻造,疲惫感被短暂地驱散,一种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正从酸麻的骨髓深处悄然滋生!
他沉浸在这痛苦与新生交织的奇异状态中,一遍遍重复着这危险的循环:引动电流——承受撕裂之痛——引导炼体术轨迹——转化电流为灼热暖流。每一次循环,那暖流似乎就更凝练一丝,对电流的“驯服”也更顺畅一分,皮肤表面跳跃的电蛇也越发“温顺”。他甚至开始尝试引导这股热流,笨拙地模仿孙彪的“揽江式”,试图让它在手臂的特定经络中流转。
“呃!”
一声压抑的、饱含痛楚的呻吟从旁边传来。是紧挨着林逸的老根叔。他枯瘦的身体蜷缩着,白天被鞭子抽破的胳膊伤口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抽搐,发出低低的呓语:“…妖…邪?”
这声呻吟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林逸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危险的兴奋之火。他猛地停下所有动作,皮肤上窜动的电蛇倏然消失。窝棚重新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刚才在做什么?这是在玩火!是在死亡的刀尖上跳舞!那电光只要再亮一分,再持久一瞬……后果不堪设想!
后怕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力量……他渴望力量,但绝不能是现在!绝不能以这种方式暴露!
他强迫自己冷静,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般缩回角落,将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死死压住。裤袋里,那冰冷的手机残骸,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栗。
黑暗中,时间缓慢流逝。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重新席卷而来,吞噬着那短暂的力量感。林逸的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挣扎。就在他几乎要被疲惫彻底拖入黑暗时——
“嗯?”窝棚外,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略显疑惑的声音响起,距离很近!
是负责后半夜巡逻的监工,王癞子!他提着昏暗的气死风灯(一种简陋的、灯罩密封的油灯),正懒洋洋地沿着窝棚边缘溜达,昏黄的灯光在烂草帘上投下摇晃的光斑。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脚步停在了林逸所在的窝棚外。灯光透过草帘的破洞,恰好扫过林逸刚才蜷缩的角落地面——那里,几根被踩断的枯草边缘,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焦黑卷曲!
王癞子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鼻翼翕动,似乎想嗅出空气中的异常。他狐疑地举起灯,昏黄的光线朝着草帘缝隙内探去……
林逸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像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绝望地看着那束昏黄的光线,如同死神的探照灯,一寸寸扫向他藏身的黑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