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帮众如蒙大赦,就像一群受惊的野狗,连忙扶起被点了穴道的吴霸,连地上的刀都顾不得捡,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之中,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就在林瀚收掌凝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周围环境,警惕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时,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左前方数十步外,一处半塌的阁楼阴影下,似乎有一道极淡的黑影一闪而逝。那黑影移动的方式诡秘飘忽,就像幽灵一样,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他目力极佳,而且心存警惕,绝难发现。
林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是幽冥教的‘鬼影卫’!他们果然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只是随意环视。他以极细微的动作向曾瑢递去一个眼神,手指在身侧不易察觉地指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暗示。
曾瑢何其聪慧,立刻会意。她故作惊慌地拉了拉林瀚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那声音,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说着,便拉着林瀚,朝着与那黑影相反的方向,看似匆忙地离去,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然而,二人并未真正远离。甫一脱离之前冲突区域的视线范围,他们立刻施展身法,借助断墙残垣的掩护,如同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绕了一个大圈,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他们的身形轻盈敏捷,就像两只灵巧的燕子,在废墟中穿梭自如。
那“鬼影卫”显然对自己的潜行术极为自信,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根本没料到会被发现并反向追踪。林瀚与曾瑢远远吊着,就像两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紧紧盯着猎物。只见那黑影在废墟中几个起落,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最终钻入了“鬼市”最深处、靠近一段废弃城墙根的一间独立破屋。
二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悄然靠近,伏在破屋窗外一处缝隙向内窥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两只怕惊动猎物的小老鼠。
屋内并无灯火,黑漆漆的一片,但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可见两道黑影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身形飘忽,就像一阵风,正是那幽冥教鬼影卫。而另一人,身着色彩斑斓的异族服饰,就像一只花蝴蝶,腰间悬挂着一串小巧的银铃,行动间却诡异地不发出丝毫声响,就像一个幽灵。
“银铃使!”曾瑢几乎是用气声在林瀚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这是西南‘五毒宗’宗主司马绝座下的信使!他们竟与幽冥教在此密会?!”
只见那鬼影卫将一件用黑布包裹、尺许长的物事交给五毒宗银铃使,低声道:“……教主之意,便是如此。望司马宗主早作决断,共襄盛举。”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阴谋。
那银铃使接过包裹,微微颔首,同样以低沉古怪的腔调回道:“放心,宗主自有计较。‘万蛊蚀心’之期不远矣。”那声音阴森森的,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简短的交流后,两人便欲各自离开。
屋外,林瀚与曾瑢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幽冥教与五毒宗,这两大邪派势力,竟真的勾结在了一起!他们到底所图为何?那黑布包裹的又是何物?“万蛊蚀心”又是什么?一个个疑问像泡泡一样,在他们脑海里不断冒出来。
而此刻,曾瑢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一丝得意和狡黠。她轻轻摊开手掌,只见掌心赫然躺着一枚赤红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火焰纹路,中央一个“焰”字——正是那“火麒麟”吴霸从不离身的“赤焰令”!
原来,方才她以千机扇点中吴霸穴道之时,扇柄内藏的机括已悄无声息地将这令牌从他怀中勾了出来。这举动不仅是为了小惩大诫,让吴霸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更是留下一个日后或许能用以制约或利用赤焰帮的筹码。这份于电光石火间的缜密心思与妙手空空之技,令林瀚也不禁暗自佩服,心里暗暗赞叹:“这曾瑢,真是心思细腻,聪明过人!”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悄然后退,迅速隐没在更深的黑暗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两只融入黑暗的蝙蝠。今夜鬼市之行,虽未夺得《九转玄元功》残卷,但小试牛刀震慑了地头蛇,更意外窥破了幽冥教与五毒宗勾结的惊天秘辛,还顺手牵羊得了赤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