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楼里,二楼包厢传来的那声阴冷报价,就像一盆冰水“哗啦”一下泼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瞬间炸开了锅。原本就热烈的竞拍场面,这下更是火药味十足,各方势力为了那《九转玄元功》残卷,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报价跟疯了似的往上涨,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弦绷到了极点,随时都可能“嘣”的一声断掉。
林瀚和曾瑢躲在角落里,心里都清楚,这地方现在就是个是非窝,绝对不能久留。他们心里都打着同一个算盘:绝不能让那残卷落到幽冥教或者二楼那个神秘包厢里的人手里。可眼下这形势,硬抢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只能另想办法。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拍卖台上的宝贝勾得死死的,林瀚和曾瑢像两只悄无声息的猫,偷偷摸摸地退出了暗香楼。一出门,就一头扎进了“鬼市”外围那片废墟的阴影里。他们心里明白,现在得赶紧补充点易容材料,还得想办法和可能就在附近的叶沐联系上。
曾瑢对这鬼市那叫一个熟悉,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带着林瀚来到了鬼市边缘一个特别偏僻的角落。这里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摊位,摊位上摆的东西,那可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有淬了毒的暗器,那针尖上泛着的蓝光,一看就知道沾上就没好;还有各种伪造的文书印信,做得那叫一个逼真,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摊主和顾客都跟哑巴似的,一个个沉默寡言,交易的时候,要么在袖子里比划,要么躲在阴影里偷偷摸摸地完成,生怕被别人瞧见。
曾瑢在一个卖特殊颜料和胶质的摊位前停下,压低声音跟摊主询问起来。林瀚则站在一旁,警惕地四处张望,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虽然已经易容了,可那源自漠北草原的挺拔身形,就像一棵傲立在草原上的青松,怎么藏都藏不住。还有他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沉稳气度,和周围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更倒霉的是,他这会儿心里正琢磨着“苍狼爪印”的事儿,脑子有点走神。曾瑢问他一句简短的话,他回答的时候,那经过“百变声露”修饰过的口音,就像漏了风的破喇叭,不经意间带出了一丝漠北腔调的粗粝尾音。这声音虽然小得几乎听不见,可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站住!”一声粗野的断喝,就像一声炸雷,在林瀚和曾瑢身后突然响起。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头,只见五六个彪形大汉像一堵墙一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满脸的虬髯,就像一团乱麻,敞开的衣襟下露出浓密的胸毛,活像一只大猩猩。他腰间挎着一口厚背鬼头刀,刀身闪着寒光,仿佛能砍断一切。他的眼神凶狠得像头饿狼,带着地头蛇特有的蛮横和无理。他身边一个人指着林瀚,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大哥,听这口音,像是北边来的肥羊,面生得很,肯定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
这虬髯大汉,就是赤焰帮掌管这片区域的小头目,人称“火麒麟”吴霸。他上下打量着林瀚和曾瑢(易容后的小厮),见两人衣着普普通通,不像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脸上立刻露出了狞笑。他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在旁边半截残垣上,震得灰尘像雪花一样簌簌而下,扯着嗓子吼道:“哪里来的外乡佬?懂不懂这鬼市的规矩?要在这地界做买卖,先交三成‘买路财’!否则,哼哼……”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贪婪的目光扫过曾瑢手中那柄看似普通、实则内蕴乾坤的千机扇,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接着说道,“这小厮手里的扇子看着不错,留下抵债也行!”
林瀚心里那个气啊,就像一团火在烧,可他不想多生事端,强压着怒火,抱拳说道:“这位兄台,我等初来乍到,确实不知道这儿的规矩。些许银钱,就当请诸位喝酒了。”说着,他伸手就要从怀里掏出些散碎银子。
谁知道这吴霸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见林瀚退让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竟然直接伸手朝曾瑢手中的千机扇抓去,嘴里还叫嚣着:“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这扇子,爷看上了!”
曾瑢岂能容他如此放肆,身形微微一动,就像一只敏捷的燕子,就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可林瀚的动作比她更快!他见对方竟然敢对曾瑢无礼,心里那点忍耐瞬间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化为乌有。不等吴霸的手指触碰到扇骨,林瀚的右手就像闪电一样探了出去,看似轻飘飘地在他手腕上一拂一按,用的正是“瀚海伏龙掌”中一式“潜龙在渊”,劲力含而不露,就像隐藏在深海里的蛟龙,随时准备出击。
那吴霸只觉得手腕处一股灼热得像烙铁一样的内力猛然透入,沿着经脉直往上窜,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就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又好像骨头都要被碾碎了。可奇怪的是,外表看上去却丝毫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他“嗷”的一声惨叫,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额头上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涔涔”而下。他再看林瀚时,眼中已经满是惊骇,就像看到了鬼一样。
“内……内劲伤人!你是什么人?”吴霸又惊又怒,声音都变了调。他身后的几名帮众也纷纷抽出兵刃,一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