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曾瑢在那莲台九宫步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青石,而是随时可能将她吞噬的深渊。她全神贯注地凝神推演,如履薄冰般朝着湖心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七心莲缓缓靠近。那七心莲,宛如仙子遗落人间的珍宝,在月光的轻抚下,花瓣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而另一边,一场意外的风暴,正如同汹涌的暗流,悄然朝着这片静谧的月下莲池席卷而来。
话说林瀚,自那日为了引开南宫洪麾下那如狼似虎的追兵,被迫跃入百花谷后山那飞流直下的断崖瀑布。他在汹涌的水流中拼命挣扎,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无助的落叶,被无情地卷入未知的深渊。幸运的是,他侥幸未死,被暗流裹挟着,卷入了与曾瑢相遇的那个神秘洞窟。
可那些漠北武士,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紧紧咬着他不放。他们分出人手,绕路搜寻,还真找到了瀑布附近的一些隐秘入口。其中有个唤作“巴图”的百夫长,这人性子那叫一个凶悍莽撞,活脱脱一头暴躁的野牛。他根本不听属下的劝阻,大手一挥,带着几名精锐,一头扎进了一条看似能通行的狭窄石缝。嘿,你还别说,他们一路向下,居然阴差阳错地深入到了禁地腹地,和林瀚、曾瑢所在的这片钟乳石洞窟,就隔着一堵石壁!
林瀚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为湖中的曾瑢护法呢。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守护神,眼睛紧紧盯着四周,耳朵也竖得像兔子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他那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突然捕捉到了石壁后方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漠北口音,有呼喝声,有脚步声,还有兵器刮擦岩石的刺耳噪音!
“不好!”林瀚心头猛地一紧,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太清楚了,此刻的曾瑢正处于破阵的关键时刻,就像在悬崖边上走钢丝,受不得半点惊扰。要是被打扰了,不仅前功尽弃,更有可能触发那致命的“水箭锁魂阵”,到时候,两人都得玩完!
“决不能让这些人闯入此地!”林瀚在心里暗暗发誓,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来不及多想,对着曾瑢低喝一声:“曾姑娘小心,有敌踪!我去阻他们片刻!”话音还没落,他的身形就像一头矫健的苍狼,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面传来异响的石壁疾掠而去。他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把敌人拦截在石壁之外,实在不行,就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
然而,这禁地之内,就像一个巨大的死亡迷宫,机关重重,步步杀机。林瀚心里虽然着急曾瑢的安危,行动也快得像一阵风,但难免对脚下的环境观察不够仔细。就在他靠近石壁,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寻找可能存在的缝隙或通道时,脚下猛地一沉!
“咔嚓!”一声轻微的机括触发声,在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洞窟中,显得格外清晰。林瀚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低头一看,自己竟不慎踩中了一块青石。这青石和周围地面颜色、纹理几乎一模一样,就像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实则内部中空,连接着触发机关。
这一下,可真是石破天惊!
“轰隆——!!!”洞窟穹顶之上,一块早已悬吊不知多少年月、重逾千斤的尖锐钟乳巨石,就像一颗巨大的炸弹,应声而落。它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如同天罚之矛,直直砸向林瀚头顶。巨石还没到,那凌厉的破空声和压迫感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林瀚的心,让他几乎窒息。
这还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咻咻咻——!”凄厉的破空声自平静得像镜子一样的湖面之下爆响。无数点寒星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蜂群,被突然惊动,从湖面特定的几个方位激射而出。那可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一根根细如牛毛、淬着幽蓝光泽、显然喂有剧毒的银针。数量之多,就像一场密集的暴雨,覆盖面之广,几乎把林瀚周身所有闪避的空间都笼罩了进去。
“谁?!竟敢擅闯禁地!”湖面青石之上,正踏在“离”位,心神完全沉浸在推演中的曾瑢,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花容失色,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失声惊呼。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禁地核心,除了她和林瀚,竟还有第三人,而且如此莽撞地触发了她尚未完全避开的杀阵!
她看得分明,那坠落的巨石和爆射的毒针,并非完全针对闯入者,其覆盖范围,隐隐也将她所在的“莲台九宫步”区域囊括了进去。这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的绝杀之局,就像一张无情的大网,要把他们都网在里面。
林瀚此刻就像置身于绝境之中的勇士,头顶巨石压顶,仿佛一座大山要把他碾碎;周身毒针如雨,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随时准备把他扎成筛子。他此刻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形因为踩中机关而微微失衡,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失去控制的船,眼看就要被砸成肉泥或被毒针穿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