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宗的晨雾裹着淡淡的灵脉香，却掩不住秘法堂方向传来的诡异气息。柳清歌穿着一身灰布杂役服，将流霜剑藏在宽大的袖中，沿着宗门后山的“冷泉小径”缓步前行——这条径路是护道派当年秘密开辟的，只有少数人知晓，能避开宗门的巡逻阵，直达秘法堂的后窗。
自林烨心魔初现后，她便主动提出“回长空宗查探”：一来要弄清篡改《凡心经》的真凶，二来要确认守旧派是否还有其他阴谋。临行前，苏织给了她一包“隐灵粉”，能暂时屏蔽灵力波动，可此刻她握着粉袋的手，却依旧紧绷——秘法堂周围的空气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噬心纹”气息，那是只有用混沌气催动的邪阵才有的味道。
“吱呀”一声，秘法堂的后窗被风吹开一条缝。柳清歌屏住呼吸，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冰气，轻轻拂过窗沿——冰气触到窗棂时，竟泛起一层黑色的涟漪，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她心中一凛，悄悄从袖中取出一片灵脉草叶，放在窗缝处：草叶刚接触到空气，叶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叶脉里的灵气被抽离，只剩下干枯的残骸。
“是‘凡心监控阵’！”柳清歌的瞳孔骤缩。她曾在长空宗的古籍里见过这种邪阵的记载——此阵需以篡改的《凡心经》残页为引，用混沌气浇筑阵眼，能捕捉所有修炼凡心术者的灵力波动，甚至能监听其心声，一旦发现“异动”，就会自动锁定位置，发出预警。
她贴着墙根，缓缓绕到秘法堂的侧门。侧门的门楣上，刻着一道极细的黑色阵纹，纹路走势与她之前在落霞镇见到的“控心符”如出一辙——显然，这阵与篡改经文的是同一伙人。柳清歌从怀中掏出一枚“护道符”，这是当年吴谦宗主偷偷给她的，能短暂隐匿“凡心术气息”，她将符纸贴在胸口，轻轻推开侧门，闪身进入秘法堂。
堂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混沌气的腐朽感。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黑色灵镜，镜面上泛着细碎的光点，每个光点旁都标注着名字——有“落霞镇赵魁”“寒水镇李三”，甚至还有几个守道峰弟子的名字，光点旁的小字写着“灵力波动稳定，未察觉异心”。
“刘长老，这阵还得再调调。”一个穿黑袍的修士站在镜前，手里拿着一卷篡改的《凡心经》，“昨天监测到守道峰的林烨心魔异动，可信号太弱，没听清他的心声。要是能再聚点混沌气，说不定能直接影响他的道心。”
柳清歌躲在石柱后，心脏猛地一跳——刘长老！正是之前在密道里诱惑白隐的守旧派核心人物！她悄悄探出头，看见石台上还放着一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一页写着“《凡心经》篡改稿（终版）”，落款处是刘长老的私印，印纹是守旧派特有的“灭凡”纹。
“急什么？”刘长老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钟残片——正是之前铁剑门丢失的那一块，“白隐已经带伪守道派去守道峰了，等他们内讧，我们再用这阵放大林烨的心魔，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守道峰自会崩塌。”
黑袍修士点点头，又递过一份密报：“域主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凡心监控阵’做得好，要是能掌控所有凡心术者，以后青冥域的凡民就好管了。还说，等解决了林烨，就给您升‘秘法堂总掌事’。”
“哼，域主府也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刘长老冷笑一声，将残片扔在石台上，“等我拿到墨渊铜钟的所有残片，打开梦界之门，别说一个总掌事，整个青冥域都得听我的！”
躲在石柱后的柳清歌，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终于弄清了所有真相：篡改经文的是刘长老，布下监控阵的是守旧派，连域主府都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的目的不仅是毁掉守道峰，更是要掌控所有凡心术者，利用混沌气统治青冥域！
她悄悄退后，想尽快离开秘法堂，将消息传给守道峰。可刚走到侧门，石台上的黑色灵镜突然“嗡”地一声亮起，一道红光直直朝着她的方向射来——是她胸口的护道符时效过了，凡心术的气息被阵眼捕捉到了！
“谁在那里？”刘长老猛地站起身，灵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出来！”
柳清歌知道不能再躲，她拔出流霜剑，冰蓝色的剑光瞬间照亮了秘法堂：“刘长老，篡改经文、布监控阵、勾结域主府，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柳清歌？”刘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阴狠，“你竟敢私闯秘法堂，还偷听我们的谈话——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他抬手一挥，石台上的灵镜射出数道黑气，朝着柳清歌缠来，“这监控阵不仅能监听，还能困人，我倒要看看，你的流霜剑能不能挡得住混沌气！”
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毒蛇般缠向柳清歌的手腕。她挥剑斩断两道，可黑气源源不断地从灵镜中涌出，很快就将她围在中间。流霜剑的冰气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冰气渐渐被黑气压制，剑身上结起一层薄薄的黑霜。
“别挣扎了。”刘长老缓步走近，灵杖指着她的眉心，“只要你肯归顺我们，说出守道峰的布防，我还能饶你一命，让你跟着我修炼‘进阶凡心术’，比跟着林烨那小子有前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