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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失落的石碑(1 / 2)

晨雾把青禾村的灵田裹成了层软绵的纱,浓得能攥出湿意。稻穗尖的露珠凝着不动,像谁把星纹的光揉碎了嵌在水珠里,风一吹,才舍得往下滴,砸在田埂的红泥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圈。林青禾攥着姐姐林青穗留下的靛蓝布包走在田埂上,布角蹭过带露的稻叶,沾了层细碎的水珠,贴在手腕上,凉得舒服。

布包里的青铜令牌隔着粗布,能摸到淡淡的温意——这是她每天巡查灵田的习惯,把令牌贴身藏着,像揣着姐姐的手。往常只有靠近灵脉节点时,令牌才会轻轻发烫,可今天刚走到老石磨附近,令牌就突然热了些,不是平时的温,是带着点震颤的暖,顺着布包往指尖窜,像在轻轻拽着她往某个方向走。

林青禾停下脚步,低头摸了摸布包。令牌的轮廓在掌心清晰起来,椭圆形的边缘磨得光滑,背面的“禾”字硌着掌心,那是姐姐出嫁前,用细砂纸一点点磨出来的,说“这样你摸的时候,就知道是姐姐的念想”。她顺着令牌牵引的方向转头,目光落在老石磨西侧的土坡上——那片土色比周围的红泥浅了些,泛着点淡青,草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伏,像被什么重物压过,连露水滴落的方向都透着规整。

“青禾姐!等等我!”阿牛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带着点气喘。他拎着个竹篮,篮沿缠了圈青穗草,里面是赵婶刚熬好的灵米粥,还冒着热气,粥香混着晨雾飘过来,甜得勾人。阿牛跑得太急,布鞋踩在湿泥里,溅了裤脚一片红,却顾不上擦,“赵婶说今早的粥加了野菊花,喝了能防混沌气,特意让我给你留了一碗,还热着呢!”

他凑到林青禾身边,刚把竹篮递过去,就看见她盯着土坡出神,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也好奇了:“这土怎么不一样啊?草都歪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扒土,却被林青禾拦住了。

“别用手,用小铁铲。”林青禾从布包里掏出自己的小铁铲——那是陈石头用废铁条打的,铲头磨得发亮,木柄上缠着青穗草绳,是她自己编的,怕硌手。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挖开表层的土,红泥裹着湿意,沾在铲刃上,簌簌往下掉。刚挖了两铲,指尖就碰到个冰凉滑腻的硬物,不是石头的糙,是带着点灵脉石特有的滑,像摸在浸了灵泉水的玉上。

就在这时,布包里的青铜令牌突然“嗡”地一声轻颤,竟隔着粗布滑了出来,“当啷”一声落在刚挖开的土坑里,刚好贴在那硬物上。令牌瞬间亮起淡金的光,顺着硬物的缝隙往四周流,在土面上映出半圈与令牌纹路吻合的符印,像给那藏在地下的东西,盖了个专属的戳。

“是令牌!令牌发光了!”阿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忘了递粥的事,蹲在旁边,手撑着膝盖,生怕错过什么,“这底下肯定是宝贝!跟陈叔的寒铁一样,能发光!”

林青禾的心跳得飞快,指尖有些发颤。她慢慢捡起令牌,令牌的光还没散,贴在掌心,暖得像揣了团小太阳。她想起姐姐生前跟她讲的故事——林家先祖曾在灵田下埋过一块“守护碑”,是用灵脉石混着红泥铸的,能镇住混沌主源的气,后来战乱时为了躲邪祟,老辈们把碑埋在了土里,没人记得具体位置。那时她总以为是姐姐编的故事,可现在令牌的反应,还有地下那冰凉的硬物,都在告诉她:故事是真的。

她加快了扒土的动作,小铁铲挖得又轻又慢,怕碰坏了底下的东西。土块越来越松,青黑色的石板渐渐露了出来,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圆,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既不是稻穗纹,也不是星纹,扭曲缠绕的线条像乱麻,却在令牌的光线下,隐隐能看出规律——那些线条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年代久远,纹路的衔接处被泥土堵住,才显得残缺。

“快去找老村长!还有清玄道长!”林青禾猛地站起身,布包都忘了拎,令牌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守护碑!令牌能激活它!”

阿牛跑得比风还快,竹篮里的粥晃出来都没顾上擦,一路喊着“老村长!青禾姐挖到守护碑啦!令牌还发光了!”,声音脆生生的,惊飞了田埂边的麻雀,连远处巡查的林大山都听见了动静——他正扛着锄头检查老井边的寒铁刺,听见喊声,立刻扛着锄头往这边跑,锄头柄撞在田埂的草上,发出“唰唰”的响。

老村长拄着守源杖赶来时,裤脚沾了不少湿泥,杖头的兽头泛着淡金的光,显然是一路急走,没顾上慢下来。清玄道长也背着罗盘匆匆而至,背上的木剑晃着,他平时总爱慢悠悠地走,今天却跑得额头冒汗,连拂尘都歪了。林烨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刚采的草药,是准备给守夜人熬药的,见大家都围着土坡,也赶紧凑了过来。

“是它!真的是守护碑!”老村长蹲在土坡旁,手指抚过石板上的纹路,指尖的老茧蹭过刻痕,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的眼睛有些红,声音带着颤:“我爹当年跟我提过,说这碑是灵田的‘地脉锁’,能镇住混沌主源的气,当年为了躲战乱,老辈们把它埋在了老石磨旁,还说‘等林家的孩子能让令牌发光,碑就该醒了’——青禾,你做到了。”

陈石头这时也扛着寒铁铲赶来了,他刚在铁匠铺打磨完新的铁刺,听见消息就往这边跑,铁铲扛在肩上,哐当哐当地响。他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扒开石板周围的土,寒铁铲碰到石板时,竟泛出层淡青的光,和石板的颜色融在了一起,像两团光在互相呼应:“这碑是灵脉石做的!跟我的寒铁能共鸣!挖的时候得轻着点,别碰坏了纹路。”

林大山找来了绳索和木杠,是从晒谷场搬来的,绳索上还沾着灵稻的碎壳。几个汉子轮流上阵,小心翼翼地把石板周围的土清干净,再用绳索套住石碑的两端,木杠架在肩上,喊着号子慢慢往上抬:“一、二、三——起!”声音稳而齐,怕力气不均把石碑摔了。

石碑被抬出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它有半人高,三尺宽,青黑色的石身泛着温润的光,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渐渐清晰,不是乱麻,是“锁源阵”的符文——线条缠绕着,像把灵田的脉络、星象的轨迹都织在了一起,最中央有个凹槽,刚好能放下林青禾的青铜令牌。刻痕里还藏着点暗红色的印记,老村长说那是当年守护者的血,混着灵泉水涂在上面,能让符文更灵验,也能让石碑记住守护者的气息。

“这石碑得‘三物齐聚’才能激活。”清玄道长掏出罗盘放在石碑前,指针不再乱转,反而顺着令牌的光慢慢移动,罗盘边缘的青光和石板的光缠成了圈,“第一物是青禾的青铜令牌,它是‘地脉锚’,能定住灵田的地脉气,让石碑扎根灵脉;第二物是林烨的玉佩,它是‘天脉钥’,能解读符文里的激活顺序,帮令牌稳住地脉;第三物,是全村人的心意,只有人心齐,灵气才能顺着石碑流转,补全当年断裂的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