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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稻田异影(1 / 2)

林烨跟着叔父往灵田走时,日头已爬过头顶,毒辣的光线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裸露的胳膊上。田埂边的狗尾草蔫头耷脑地垂着,叶子上的露珠早就被晒成了白斑,唯独通往灵田的小路旁,几丛不知名的蓝花还倔强地开着,花瓣上沾着的细尘被风一吹,簌簌落在鞋面上。林大山走在前面,黝黑的脊梁上渗着汗,粗布短褂贴在背上,手里的锄头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木柄上的包浆被晒得发亮。

“待会儿除完稗子,去老井挑两桶水浇浇西头的老槐树,”叔父突然开口,声音被热风裹着,显得有些闷,“昨儿看它叶子有点卷,别是渴着了。”

林烨应了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东边灵田的方向瞟。早上离开时,东头还只有零星几株孕灵稻泛着银辉,此刻隔着半里地,竟能隐约看到一片银光在稻丛里闪,像谁把碎镜子撒在了田里。他摸了摸胸口的墨玉佩,玉料贴着皮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意——从老槐树下离开后,这玉佩就没彻底凉下来过,像揣了颗温吞的炭火。

等踏上灵田的田埂,林烨才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脚步猛地顿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早上还只在东头角落的孕灵稻,此刻竟连成了片,从山脚往田中央蔓延,近半亩灵稻的穗尖都凝着细碎的银辉。风一吹,光点顺着稻穗往下淌,落在泥土里,发出“嗒”的轻响,像春夜的细雨落在青瓦上。更奇的是,这些孕灵稻的秸秆比普通灵稻挺拔,叶片泛着淡淡的莹光,连稻穗上的谷粒都比别处饱满,谷壳上的纹路里,似乎也缠着极细的银线。

“这咋回事?”林大山放下锄头,快步走到田边,黝黑的脸皱成一团,像被揉皱的粗布。他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稻穗上的银辉,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甩了甩手指,“嘶——这‘气’也太盛了,往年孕灵稻最多不过十株,今年咋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林烨没接话,目光死死锁在灵田的泥土上。田埂边的土是普通的黄褐色,可一踏进孕灵稻覆盖的区域,泥土就变成了深褐色,攥在手里能捏出黏腻的膏状,还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像普通泥土的腥气。更让他心头发颤的是,早上还只在裂纹里隐约可见的银纹,此刻竟完全浮到了地表,像一条条细银线顺着稻根蜿蜒缠绕,在田中央汇成一个模糊的圈形,线条流畅,带着某种规律的弧度——这形状,和他玉佩背面刻着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胸口的玉佩突然又开始发烫,比在老槐树下时更甚,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撞,要挣破皮衫冲出来。林烨下意识按住胸口,指尖隔着粗布能清晰感受到玉佩的震颤,频率越来越快,像在与地上的银线隔空呼应。昨夜梦里的画面突然翻涌上来:昆仑石坛上刻着的符文、陈玄策握剑时手腕上的星纹、娘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等你看懂玉佩上的纹,就知道爹娘去哪了”。一股急切的念头顺着脊椎往上窜:再靠近点,说不定就能抓住那点飘在眼前的真相,说不定就能知道爹娘当年在灵田边,到底看到了什么。

“烨哥!你看!稻子在动!”阿牛的声音猛地拉回他的神思。

林烨顺着竹棍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孕灵稻的秸秆正上下起伏——不是风吹的左右摇晃,是像人喘气似的、有节奏的颤动,每一次起伏,穗尖的银辉就明灭一次,像在呼吸。更怪的是,秸秆晃动时,银辉会顺着稻秆往下淌,像细小的溪流,每滴进泥土里一点,地表的银纹就亮一分,原本模糊的圈形纹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纹路里有细碎的光点在流动。

周围的蝉鸣突然停了,连风吹过普通稻丛的沙沙声都轻了下去,整个灵田静得反常。只有孕灵稻颤动时,银辉擦过叶片的“窸窣”声,像谁在耳边轻轻说话。赵二丫抓着阿牛的衣角,声音发颤:“阿牛哥,这稻子咋跟活的似的?是不是闹鬼了?”

阿牛攥紧竹棍,梗着脖子:“啥鬼!说不定是神仙显灵呢!你看这光,多亮堂!”

林烨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脚刚踩进田埂边的湿土,鞋底就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这土比别处凉了不少,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下一秒,胸口的玉佩突然“嗡”地一声,震得他胸口发麻,连带着指尖都泛起了麻意。他还没反应过来,田中央的银纹骤然流转起来,银辉越聚越亮,像被什么东西吸着似的,渐渐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约莫半人高,弯腰站在稻丛里,身形单薄,像是个穿着长袍的人。它手里握着什么细长的东西,斜斜地靠在身侧,动作缓慢却肃穆,每走一步,脚下的银纹就会泛起一圈涟漪,像石子投进水里。风突然变了,刚才还带着热浪的风,此刻竟裹着灵稻的清香,变得微凉起来,吹得影子的衣摆轻轻晃动,露出里面更淡的银辉。

“是山坳里的怪物吗?”林烨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心里又怕又好奇。可那影子没有黑毛,也没有绿眼睛,反而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就像小时候在灵田边,娘抱着他晒太阳时,身上传来的暖意。直到影子手里的“东西”微微抬起,他才猛地僵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柄细长笔直的“剑”,剑身是透明的银辉凝成的,顶端还悬着一点更亮的光,像颗小星辰。这轮廓、这光泽,像极了梦里陈玄策握在手里的裂穹剑!连影子衣摆被风掀起的弧度,都和白袍修士在混沌裂隙前、迎着漫天黑气站立的模样分毫不差。林烨甚至觉得,只要再靠近点,就能看到影子的脸,就能听到它说话。

“别过去!”林大山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林烨的胳膊,力气大得捏得他生疼。叔父的掌心全是汗,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声音都带着颤:“灵田的影不能碰!老辈人说,碰了会被‘缠’上,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破田!”

林烨的身体被拽着往后退,视线却死死黏在那道影子上,心里满是不甘和急切:我还没看清!它是不是认识我?是不是知道爹娘的事?说不定它能告诉我,娘说的“纹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叔父的手,指尖刚碰到叔父的手腕,就感觉到叔父在发抖——不是害怕,更像是紧张,像怕他做错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偏偏这时,天上的云突然飘了过来,遮住了大半阳光。灵田的亮度一下子暗了下来,那道影子也跟着淡了点,像要被风吹散似的。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缓缓转过身来——没有脸,只有一团模糊的银辉,可林烨却莫名觉得,那团光正在“看”他,目光温和又带着点急切,像在传递什么讯息。

胸口的玉佩烫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冲破衣衫飞出去。林烨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意从玉佩里涌出来,顺着胳膊往指尖爬,与地上影子的银辉连成一道细光带。那暖意顺着指尖传到掌心,又往上爬过胳膊,最后汇聚在胸口,像有团小火焰在胸腔里燃烧,却不烫人,反而很舒服,像在填补什么空缺。风变得更软了,裹着灵稻的清香拂过脸颊,连被云遮着的阳光都透出点温和的光晕,在灵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这力量……不像坏的,倒有点像娘当年抱我时,胸口传来的温度。林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脑海里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灵田变成了一座刻满符文的石坛,石坛是青黑色的,上面刻着和银纹一样的圈形纹路;稻穗化作跳动的光纹,绕着石坛旋转;那道影子站在石坛中央,将“剑”插进石坛,银辉从剑身上蔓延开,竟形成了和此刻灵田一模一样的图案。

“守住……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