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林婉儿的脸上跳跃。她缓缓睁开眼,感受着身边陆辰逸平稳的呼吸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安心的笑容。这些年,他们早已习惯了相拥而眠,就像两棵并肩生长的大树,根系在泥土深处紧紧缠绕。
“醒了?”陆辰逸低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
林婉儿翻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今天晓晓要带小雅来做产检,我们得早点去医院。”
陆辰逸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的晓晓都要当爸爸了。”
这句话让林婉儿恍惚了一瞬。记忆中的林晓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怯生生叫她“妈妈”的小男孩,如今却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企业家,即将拥有自己的家庭。
起床后,两人简单用了早餐,便驱车前往医院。林晓和他的妻子小雅已经等在产科门诊外。
“爸,妈,你们来啦。”林晓快步迎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期待。
小雅腼腆地笑着打招呼,七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有些不便,但气色很好。林婉儿上前扶住儿媳,轻声问:“昨晚睡得好吗?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还好,就是半夜总踢我。”小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中满是母性的柔光。
产检过程中,林婉儿一直紧紧握着陆辰逸的手。当b超屏幕上出现胎儿清晰的影像时,她感到丈夫的手微微颤抖。
“看,这是宝宝的小手。”医生指着屏幕,“一切指标都很正常,是个健康的男孩。”
林晓激动地搂住小雅,两人相视而笑。林婉儿望着这一幕,眼眶不禁湿润。她想起自己怀林晓的时候,那是段多么孤独无助的时光。没有丈夫的陪伴,没有家人的关怀,只有冰冷的医院和同病房产妇们异样的目光。
“妈,你怎么了?”林晓注意到她的异常。
林婉儿迅速擦去眼角的泪花,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太高兴了。”
从医院出来,林晓提议一起去吃个饭庆祝。席间,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婉儿。
“这是什么?”
“这是我和小雅为宝宝准备的教育基金,”林晓解释道,“但我们希望以您的名义设立一个专项基金,用来帮助那些像您小时候一样处境困难的孩子。”
林婉儿惊讶地翻开文件,发现儿子儿媳已经投入了相当可观的资金。
小雅柔声说:“妈妈,晓晓经常和我讲您小时候的故事。我们想用这种方式,让更多孩子有机会改变命运。”
陆辰逸在桌下握住林婉儿的手,轻声说:“孩子们长大了。”
这一刻,林婉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不是因为她创立的基金会又多了笔资金,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善意的传承。
接下来的几个月,林婉儿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照顾小雅中。她亲自下厨为儿媳准备营养餐,陪她散步,给她讲孕期注意事项。这些本该由她母亲教导的事情,她全靠自己一点点摸索学会,如今终于有机会传授给下一代。
陆辰逸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既心疼又骄傲。他知道,林婉儿是在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一个雨夜,林婉儿被噩梦惊醒。梦中,她又回到了生林晓的那天,冰冷的产房,无人陪伴的孤独,还有护士同情的目光。
“怎么了?”陆辰逸打开床头灯,关切地问。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讲述那个梦境。
“对不起,”陆辰逸的声音充满愧疚,“那时候我...”
林婉儿捂住他的嘴,“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会陪在小雅身边,不会让她经历我曾经的孤独。”
预产期前两周,小雅提前住进了医院。林婉儿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连基金会的工作都暂时交给了助理。
“妈,您不用这么辛苦,”小雅过意不去地说,“有晓晓陪着我就够了。”
林婉儿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生产那天,产房外聚集了一大家子人。不仅林晓和两位老人,连年事已高的沈母也在保姆的搀扶下赶来了。
“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我的重孙子出生。”沈母执着地说,尽管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产房内,小雅的呻吟声一阵高过一阵。林晓在走廊上来回踱步,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林婉儿看着儿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不同的是,这一次,有这么多人在门外等待,在祈祷,在期盼。
当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从产房传出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恭喜,母子平安!”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六斤八两,是个大胖小子。”
林晓第一时间冲进产房看望小雅,而林婉儿则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儿。新生儿红扑扑的脸蛋,微微睁开的眼睛,还有那小小的手指,一切都那么完美。
“让我也抱抱。”沈母颤巍巍地伸出手,眼中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