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琪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林婉儿的成功与她如今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嫉妒,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释然。
那天晚上,她向周医生要来了信纸和信封,开始写一封她思考了很久的信。
“亲爱的婉儿姐姐,”她写道,笔迹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虽然我知道自己不配。”
信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反复多次后,沈梦琪终于写下了一段相对完整的话: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这些日子,通过阅读和思考,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我重复了母亲的悲剧,被自卑和恐惧驱使,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把好的东西让给我,即使你自己过得那么辛苦。而我,却把你的善良当作软弱。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强大不是夺取,而是给予;不是伤害,而是宽容。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知道,我终于醒悟了。我为曾经对你做过的每一件坏事感到深深的忏悔。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希望能做一个像你一样善良坚强的人。
愿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愿你和辰逸哥幸福美满,愿孩子们健康成长。
一个忏悔的罪人:沈梦琪”
写完这封信,沈梦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小心地将信折好,装进信封,却在写收信人地址时犹豫了。
最终,她没有寄出这封信,而是把它夹在了日记本里。对她而言,写这封信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疗愈,是否寄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意外。一周后,周医生在检查沈梦琪的日记时(这是监狱的例行检查),无意中看到了这封信。经过慎重考虑,周医生联系了林婉儿。
“沈梦琪最近变化很大,”周医生在电话里说,“她参加了心理成长小组,帮助其他狱友,还写了这封信。我认为这是她真诚的忏悔。”
林婉儿接到电话时,正在准备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听到周医生的话,她沉默了许久。
“把信寄给我吧。”最后她说。
收到信的那天晚上,林婉儿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信封很普通,里面的信纸甚至有些皱巴巴,但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认真。
读完信,林婉儿的眼眶湿润了。这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一种复杂的释然。复仇的快感早已随着时间淡去,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对命运弄人的感慨。
她没有立即回信,而是把信小心地收了起来。有些原谅需要时间,有些伤痛需要慢慢愈合。
与此同时,沈梦琪在监狱里继续着她的转变。她开始学习手工技能,帮助不识字的狱友写信,甚至主动承担了监狱图书馆的整理工作。
“梦琪姐,这个故事接下来怎么了?”一个年轻的女囚拿着本童话书问她。
沈梦琪温和地笑着,继续为对方朗读。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她找到了久违的自我价值。
一天,周医生对她说:“你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根据你的表现,我们可以考虑申请减刑。”
沈梦琪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周医生。我不是为了减刑才做这些的。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我应得的惩罚。而我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为了找回那个迷失已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