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痛苦。他尝试运转《地煞镇岳功》最基础的吐纳法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但一丝丝稀薄却带着盎然生机的木属性灵气,还是随着呼吸,缓慢地渗入他千疮百孔的经脉,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和……刺痛!这里的灵气似乎格外活跃,但也更加狂暴,对他受损的经脉极不友好。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种“修复”带来的二次伤害,同时尝试引动丹田内那丝煞罡火种,与身下大地建立联系。然而,此地的地气与他熟悉的戊土之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潮湿、阴冷、甚至有些“毒”的特性,他的煞罡火种与之接触,非但没能引动地气疗伤,反而传来一阵排斥和灼痛感。
“咳咳……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这里的环境,无论是灵气还是地气,都与他修炼的功法格格不入,大大增加了恢复的难度。
他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以他现在的状态,随便来一头低阶妖兽,或者一个心怀不轨的低阶修士,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右臂,配合着右腿,一点一点地、如同蠕虫般,向着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像是被野兽废弃的、隐藏在灌木丛后的土洞爬去。每移动一寸,都耗费着他巨大的气力和意志,断裂的骨头相互摩擦,带来令人窒息的痛苦,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他破碎的衣袍。
短短十几丈的距离,他爬了将近半个时辰。当他终于滚入那个勉强能容纳他身体的、散发着霉味和兽类腥臊气的土洞时,他几乎再次虚脱过去。
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土壁,他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最后几块中品灵石——这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双手各握一块,他开始全力吸收。
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却因为经脉受损严重,吸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大部分灵气都逸散开来。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像修补破旧水管一样,一点点引导着灵气,优先护住心脉和头颅,修复着最主要的生命经脉。
同时,他也持续运转《地煞镇岳功》,尽管地气排斥,但他依旧尝试从中剥离出一丝丝能够被吸收的、相对温和的土行能量,滋养着近乎枯竭的肉身和那丝煞罡火种。
这是一个漫长而绝望的过程。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环境中,他如同一个被遗弃的伤兵,独自舔舐着几乎致命的伤口。孤独、无助、剧痛,以及对未来深深的迷茫,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距离寂灭海眼有多远,更不知道该如何恢复这一身的伤势。
但他知道,他必须活下去。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放弃。
黑暗中,他紧握着灵石,眼神在痛苦与虚弱中,重新燃起了如同风中残烛般、却顽强不灭的求生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