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地上残留的一张被踩了脚印的画像,眼中翻涌着的是滔天的怒火、更是被彻底践踏真心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竟然!竟然真的又做了!甚至还将这些女人的画像送到他面前!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推给别人吗?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这么……不在乎他吗?!
一种巨大的、冰凉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宇文德心惊胆战地回到主院,跪在杨雪霁面前,老泪纵横地哭诉了书房发生的一切,包括将军如何震怒,如何将画像扫落在地。
杨雪霁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他就如此厌恶吗?厌恶到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甚至将画像都扔了?
她原本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他看到这些,能明白她的“苦心”,哪怕只是表现出一点点犹豫或不舍,她也能借此安慰自己,他并非全然无情……可他竟然如此决绝!
一种更深的绝望和自暴自弃的情绪攫住了她。
他果然是真的生气了,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他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了!
他是不是……真的开始考虑纳妾了,只是厌恶由她来安排?
孕期的悲观思维将她引向了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她开始胡思乱想,认为宇文成都的暴怒不是因为拒绝纳妾,而是因为她插手了他的事情,触犯了他的权威,让他觉得失了面子……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痛苦不堪。
她挥退了宇文德,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泪水无声地流淌,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地将他越推越远。
当晚,宇文成都依旧回府,依旧沉默地为她按摩。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以下。
他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但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将人冻僵。
而她,则完全沉浸在自我的悲伤和误解里,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身体因他的靠近而僵硬,更因内心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恐惧,心中更是刺痛难当。
她就这么怕他?还是……因为她的“计划”被他摧毁而感到害怕?
巨大的误会像一道厚厚的冰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们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一个在愤怒和伤痛中沉默地守护,一个在绝望和误解中痛苦地沉沦。
深爱成了彼此折磨的利器,而孕期的敏感和多思,更是将这场风波推向了更加复杂和痛苦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