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霁被他那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烫,四肢百骸都酥软了几分,羞得几乎想要再次举起却扇将自己藏起来。
他下意识地微微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声如蚊讷,带着新嫁娘特有的娇怯与颤抖:“将军……你……你别这样看我……”
这一声如同幼兽呜咽般的轻唤,带着无限的依赖与羞涩,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般轻轻搔刮在宇文成都的心尖最痒处。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伸出因常年握兵器而带有薄茧却修长有力的手,并非直接触碰她的肌肤……
而是极其轻柔地、用微烫的指腹碰了碰她颊边那串微微晃动的珍珠流苏,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她脸颊散发的温热气息。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是从胸腔深处共鸣而出——
“很美。”他重复道,目光依旧锁着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我的夫人,最美。”
简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无比沉重的分量和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感,如同最醇厚的酒,让她未饮先醉。
他这才接过她手中那柄精致的却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将扇子随手放在身旁的紫檀木案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然后,他绕到她身后,动作极其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为她解开发髻上的卡扣,取下那顶分量不轻、象征着无上荣宠的赤金点翠凤凰展翅头面。
沉重的头面被取下,瞬间轻松了许多。
乌黑如瀑的绸缎般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柔顺地垂落在她背后和肩侧,减轻了负担,也让她洗去了几分方才极致的华丽,更添了几分属于女子的柔媚和脆弱。
“累不累?”他低声问,指尖无意间擦过她敏感小巧的耳廓和颈侧细腻的肌肤。
杨雪霁被他指尖的温度激得轻轻一颤,一股酥麻感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她摇了摇头,诚实地又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小小的,带着点依赖的软糯:“有……有一点。”
从凌晨寅时便被唤醒,开脸、梳妆、穿戴沉重的礼服头面、经历繁琐的仪式、应对无形的压力,几乎未曾停歇,确实身心俱疲。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幸福冲击后的恍惚和不真实的紧张感。
“头冠很重,坐了很久,腰也有些酸。”
宇文成都眼中立刻闪过清晰的心疼。
他大手轻轻按上她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揉捏着那可能僵硬的肌肉:“委屈夫人了。”
他的动作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掌控力,却又异常温柔,有效地缓解了她的不适。
揉捏片刻后,他转身走到铺着大红桌围的圆桌边,桌上早已备好了合卺酒和象征吉祥的生饺、红枣、桂圆、花生等物。
精美的金器玉盏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他执起那对用红色丝线系在一起的、剖开的匏瓜瓢,瓢内盛着清冽的酒液。
他将其中一半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半。
两人手臂相交,距离极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小小身影,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