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则出手阔绰,赠了一尊三尺高的血红珊瑚树,引得周围阵阵惊叹。
贺若弼与韩擒虎等军中悍将更是声势浩大,他们大多身着礼服仍难掩彪悍之气,送上贺礼也多与武事相关:宝弓、良驹、名刃。
贺若弼声若洪钟,大笑着捶了宇文成都一拳:“好小子!总算肯成家了!日后战场上可不能再只顾着拼命,家里还有娇妻等着呢!”
韩擒虎在一旁捻须大笑,场面热烈粗犷,充满行伍气息。
宇文化及作为父亲,也早早到来,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锦袍,面上带着笑,与同僚寒暄,接受祝贺,但那笑容之下,眼神却略显复杂。
他打量着这远超预期的盛大场面,看着儿子那显而易见的喜悦,心中滋味难言——
既有对宇文家权势更炽的欣慰,亦有对儿子脱离掌控、尤其新妇出身低微却获此殊荣的不解与隐忧。
但更多的还是动容,他毕竟是做父亲的,儿子成家,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不过,在此等场合,众目睽睽,他只能将一切情绪完美掩藏,维持着满面春风。
宇文老夫人则由两名伶俐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在高堂主位之上。
老人家穿着簇新的福寿纹样深色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了抹额,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
她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不住地向左右点头,喃喃道:“好,好……成都成家了,好……”
对她而言,孙儿的幸福远比那些权势尊荣来得重要。
其他兄弟姐妹和亲戚也早早都到了,宇文成都权倾朝野,是他们家族的中流砥柱,不论他们是何心思,这样的场合都是一定要争着表现自己并且厚礼送上祝福的。
而林姨娘和宇文成龙,果然未曾出现在邀请之列。
宇文成都怕杨雪霁不开心,自然没有邀请他们,他们也不敢不请自到。
府中上下默契地无人提及,也无人关心,仿佛这两人从未存在过。
府内早已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正厅、偏厅、暖阁、乃至廊下都设了宴席,依旧座无虚席。
侍女们着统一服饰,手捧金盘玉碗,穿梭于席间,奉上珍馐美馔——
猩唇豹胎、熊掌驼峰、鲈鱼脍、乳酿鱼……极尽奢华。
醇香的美酒从鎏金酒壶中倾入夜光杯,劝酒声、欢笑声、寒暄声浪浪相接。
戏台之上,重金请来的京城名角正唱着《龙凤呈祥》,水袖翻飞,唱腔嘹亮;
庭院之中,杂耍百戏引人围观,吐火吞刀,鱼龙曼衍,引得阵阵喝彩叫好声。
空气中弥漫着酒肉香气、脂粉香、茶香和爆竹燃放后的淡淡硝烟味,种种气息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构成一幅极致的盛世繁华、豪门欢宴图景。
皇帝虽未亲临,但赏赐早已一拨拨地送来,堆满了偏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