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霁揉着眼睛，披着外衣走了出来，显然是被他细微的动静惊醒了。
她额角的纱布依旧醒目，但气色比昨夜好了许多，眼神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
“吵醒你了？”
宇文成都停下脚步，声音低沉而温和，“时辰还早，再去睡会儿。”
杨雪霁摇摇头，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冷硬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的轮廓。
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轻声问道：“将军……今日……晚上会回来用晚膳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询问他的归期，仿佛带着一种妻子对丈夫的、自然而然的关切。
宇文成都微微一怔，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但随即却淡淡地扬了扬唇，显然是很开心的。
他今日确实事务繁忙，晋王那边关于“厌胜案”的后续影响需要他亲自坐镇处理，兵部也有几份紧急军报待批，原本计划是直接在军营或晋王府简单解决晚膳，甚至可能忙到深夜。
但看着她清澈眼眸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期待，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几乎没有过多思考，便沉声应道：“嗯，回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杨雪霁眼中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如同星辰落入眼底。
她唇角弯起，露出一个明媚而满足的笑容：“好！那……那我等将军回来！”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宇文成都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额角纱布的边缘，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伤口……记得换药。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嗯，我知道！”杨雪霁用力点头，笑容灿烂。
宇文成都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只是那离去的背影，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
宇文成都离开后，杨雪霁哪里还睡得着？
她满心都被“将军晚上回来吃饭”的喜悦填满。
她立刻唤来樱时，主仆二人一头扎进了辰渊院的小厨房。
“樱时，快！把将军喜欢的几样食材都备上！”
杨雪霁挽起袖子，系上围裙，一扫昨日的苍白脆弱，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我记得将军喜欢清淡些的，上次那道清蒸鲈鱼他多用了半碗饭。”
“还有那道蟹粉狮子头，虽然费工夫，但将军说过味道不错。”
“对了，还有那水晶虾饺，皮要擀得薄如蝉翼……”
她一边指挥，一边自己动手开始处理食材。
动作麻利，眼神专注，仿佛在准备一场盛大的仪式。
额角的纱布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热情，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生动而真实。
“夫人，您慢点，您额上还有伤呢！”樱时一边忙碌，一边担忧地提醒。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
杨雪霁毫不在意，她拿起一根洗净的嫩笋，熟练地切片，“将军难得答应回来用晚膳，一定要让他吃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