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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寂静之心与拒绝之形(2 / 2)

叶晚晴闷哼一声,周身的银辉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她构筑的秩序领域开始变得不稳定,边缘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裂痕。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准——动她!”

林风暴喝,弑神者血脉深处某种古老的东西被彻底点燃。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向前踏出一步——在这虚无之中,这一步却仿佛踏碎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赤金色的拒绝力场不再仅仅是球形护盾,而是随着他的意志,凝聚、塑形!

一柄纯粹由“拒绝”意志构成的、没有实体却散发着斩断一切气息的长枪,在他手中凝聚。枪尖所指之处,连“虚无”本身都在退避。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是将长枪对着涌向叶晚晴的规则潮水,最简单、最直接地——突刺!

“嗤——!”

一种无法用耳朵听到,却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撕裂声响起。赤金长枪所过之处,黑色的规则丝线如同被投入烈焰的头发,迅速蜷缩、断裂、消散。不是被能量摧毁,而是其存在的“合理性”被林风那蛮横无比的“拒绝”意志直接否定了。

他硬生生在规则的潮水中,撕开了一条短暂的真空通道!

‘陈默’的幻影晃动了一下,面部轮廓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它似乎没料到林风在抵抗同化的同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直接针对规则本体的力量。

“弑神者的……‘否定’权柄……”它用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着,“果然……是计划外的变量。”

就在这时,叶晚晴抓住了林风创造的短暂空隙。她没有被规则潮水的退却所迷惑,她的“神性视野”穿透了‘陈默’幻影的表层,直接看向其背后,那无数规则丝线汇聚的源头,那张笼罩一切的巨网的核心。

她看到了。

在那无数代表“终结”与“归寂”的黑色丝线深处,包裹着一团……微弱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的光。

那光并非银色,也非赤金,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仿佛蕴含了所有色彩,却又呈现出一种近乎悲伤的灰白。它被无数黑色的规则紧紧缠绕、压制、汲取,如同一个被蛛网层层包裹,即将被吸干殆尽的猎物。

而在那团灰白之光中,叶晚晴感受到的,并非‘陈默’幻影所宣称的“高级秩序”或“终极宁静”。

她感受到的,是浩瀚如星海、沉淀了万古岁月的……

悲伤。

一种失去了所有、连自身存在都变得空洞无物的、绝对的……

孤独。

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始终不曾完全泯灭的……

不甘。

“林风……”叶晚晴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了惊人真相后的震颤,她指向那团被束缚的灰白之光,“那里……它……在‘哭’……”

林风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他的感知中,那里只是规则网络最密集、能量(如果这东西可以称之为能量的话)最混乱的区域。他看不到那团光,但他能感觉到,那里是这一切“归寂”力量的源头,也是压力最大的地方。

“那是它的核心?”林风紧握着由拒绝力场构成的长枪,警惕着‘陈默’幻影和规则网络的下一次攻击。

“不……不全是……”叶晚晴努力组织着语言,她的秩序之力正在艰难地修复刚才被规则潮水冲击出的裂痕。“那个‘光’……很悲伤……很孤独……‘网’……黑色的‘网’……在吃它……利用它……”

她的描述破碎而抽象,但林风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关键。

这个“万物归寂者”,这个试图吞噬现实、让一切归于寂静的恐怖存在,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那个被叶晚晴感知到的、充满悲伤与孤独的“光”,很可能才是“归寂者”真正的意识核心,或者某个关键组成部分。而现在,它被那些代表“吞噬”与“终结”的规则网络——也就是“园丁”所代表的那部分意志——所束缚和操控!

‘陈默’的幻影似乎察觉到了叶晚晴的窥探。它那空洞的目光再次锁定她,这一次,里面不再仅仅是冷漠,而是带上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

“观察者,你的目光……过于敏锐了。”‘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四周的规则网络再次开始躁动,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充满攻击性。“错误的认知,需要被纠正。冗余的信息,需要被清除。”

整个虚无领域的压力陡增!仿佛这片天地本身都在排斥他们,要将这两个不该存在的“错误”彻底抹去。

林风挡在叶晚晴身前,赤金长枪横亘,拒绝力场全开,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那是灵魂层面过度负荷的体现。但他眼神中的火焰未曾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纠正?”林风抹去嘴角的血迹,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就来试试看。”

他看出来了,这个幻影,这张网络,它们恐惧的不是他的暴力,也不是叶晚晴的秩序。

它们恐惧的是被理解。

恐惧的是叶晚晴所看到的,那被束缚的“光”所代表的真相。

战斗远未结束,甚至可以说刚刚开始。但他们,已经找到了第一丝裂痕。

叶晚晴站在林风身后,银色的秩序之力再次稳定下来,虽然范围缩小了,却更加凝练。她看着林风宽阔却因承受巨大压力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又望向那规则网络深处、被重重封锁的灰白之光,轻声地,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那孤独之光的回应:

“这里……没有‘家’的概念……但我们可以……‘定义’一个。”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这片绝对的寂静里,漾开了第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