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没有否认，苦笑一下：“有点。感觉我们像主动跳进蜘蛛网里的虫子。”
“风险是存在的。”苏小婉语气依旧平稳，“但根据现有情报和我们的能力评估，成功率高于失败率。而且……”她罕见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也投向熟睡的叶晚晴，“她的感知能力，是我们最大的‘不对称优势’。数据无法量化这种优势，但它确实存在。”
这是林风第一次从苏小婉口中听到如此明确地肯定叶晚晴那非科学能力的重要性。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苏小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根据观测结果调整认知模型。否认明显存在的‘事实’，是低效且不理性的。”
“好吧，理性至上的苏研究员也开始相信‘玄学’了，这算不算我们这次任务的一大突破？”林风忍不住调侃。
苏小婉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反而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林风，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任务目标和团队成员安全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
林风愣了一下，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带你们回家。”
苏小婉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后，才微微颔首：“了解。这是符合你行为模式的答案。”她重新躺下，背对着他，“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路程会更难。”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他感觉苏小婉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有人情味了？还是说，这只是她在极端环境下，理性思维衍生出的另一种“最优解”？
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一直安静睡着的叶晚晴忽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
“门……快开了……”
“光……好冷……”
“不要……看……眼睛……”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极大的恐惧。林风立刻俯身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晚晴？晚晴？醒醒，是做噩梦了。”
叶晚晴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充满了未散的惊悸。她看到林风，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防护服里。
“风……我‘看’到了……”她声音颤抖，“那个‘空洞’……它在……在‘
吃星星？林风心中巨震，难道指的是那些“迷路的光”？
“它还在……‘织网’……”叶晚晴继续说着，眼神空洞，仿佛还在那个噩梦中，“用……冰冷的线……要把……所有的‘声音’……都抓住……”
苏小婉也坐了起来，打开了微光灯，记录着叶晚晴的话语。向导“石头”不知何时也醒了，他听着叶晚晴的描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用土语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林风看向“石头”。
“石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凝重地望向遗址核心的方向：“沙噬者……不止一个。它们在巢穴里……编织死亡。古老的歌里是这么唱的……它们饥饿……连星光都吃……”
叶晚晴的噩梦，向导的古老歌谣，还有那截被强行剥离的零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沙海深处那个正在“织网”并“吞噬星光”的恐怖存在。黎明即将到来，而他们，正一步步走向那张巨网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