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仅用微末兵力,便将开阳守得固若金汤!
而曹操佯攻彭城久战不下,实则暗中保存实力!
难道陈登所言句句属实?!
曹操根本是在与徐州豪族比拼耐力?!
众人细思极恐,冷汗浸透衣背......
以陈登之谋观之,开阳彭城表面是曹袁交锋,
实则是曹操与徐州豪族的生死博弈!
他竟笃定曹仁万余人能死守开阳?更自信能从袁术虎口夺取彭城?!
这恶鬼竟以徐州百姓为质,强索豪族隐匿的丁册?!
陈登冷眼扫过众人惊惶面孔,厉声喝道:
被袁术屠戮的冤魂该向谁索命?
怪曹刺史未替天行道诛杀袁术?
可是他用刀逼你们迎袁术入主?
还是他指使袁术劫掠徐州?
见众人面如土色,陈登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忠告:是你们离不开曹刺史,而非相反。
冥顽不灵者——好言难劝该死鬼!
愿献丁册者交我转呈,
负隅顽抗者...且看谁的头更硬!
说罢拂袖而去,
唯余满堂豪强面如死灰。
如今...怎生是好?
新译文:
倘若陈元龙所言属实,曹仁真能坚守开阳城一年半载,我等在袁术铁蹄下还能苦撑多久?
难说。赵氏家主面色苍白地摇头:不过开阳陷落之日,必是袁术狂喜之时。
而曹仁修筑冰城之计,定教那袁公路乐极生悲,恐要堕入绝望深渊。
绝望?赵老此言何意?
正是。赵氏家主沉声道:穷途末路的袁术会做出何等事来,诸位难道想不到么?
席间众人闻言色变。
丧家之犬般的袁术会如何行事?!
若其深知无法从曹仁手中夺取开阳,断不会将完整的徐州拱手让与曹操!
届时徐州必将生灵涂炭!
他们这些世家豪族,在袁术撤离徐州前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还能自欺欺人吗?!
还敢心存幻想吗?!
近月来,袁军劫掠坞堡的频次已增至三五日一城。
再过两三旬,怕是要血洗整个徐州!
果然如陈元龙所言,如今是他们有求于曹操,而非曹操需要他们!
众人胸中泛起苦水,终是看透关键——
曹操坐拥青州钱粮,纵使他们这些豪族尽数覆灭,纵使徐州化为焦土,曹公亦不会皱半分眉头。
于曹操而言,徐州不过是逐鹿中原的踏脚石,他要的只是疆域版图,而非这些碍事的世家大族。
曹公本可冷眼旁观,任袁术将他们屠戮殆尽,再从容接管徐州。
但曹操竟网开一面,只索要隐户名单与依册纳税这两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一日光阴流转。
八十余家代表中,六十余户已向陈登交出隐户名册,余下近二十家仍然负隅顽抗。
不过这些冥顽不灵者已无足轻重。
陈登本就不指望人人醒悟,他心知肚明:曹公要的亦非所有人的臣服。
只要徐州多数势力低头,这块疆土便不再铁板一块。
识时务者自然成为曹公座上宾,顽抗者注定沦为阶下囚。
徐州世家豪强的命运,就此天翻地覆。
陈元龙,曹孟德。
这场徐州博弈的首局,二位已拔得头筹。
当真是雷霆手段,气吞山河。
陈登凭栏远眺,猎猎北风鼓起他的宽袖,彭城方向的风云变幻尽收眼底。
开阳城内。
曹仁的冰墙防御已持续七日有余。
袁术大军的攻势彻底陷入停滞。
不甘心的敌军曾试图用投石机与攻城锤破坏冰墙,但在几番尝试无果后,曹仁连防御工事都懒得加固——那些飞石甚至无法在冰墙上留下痕迹。
面对攻城锤的冲击,曹仁再次施展悬幔卸力的绝技,袁军的进攻再度化为泡影。
败局已定的阴影让袁术夜不能寐。
此刻他完全猜不透,那个可怕的守将究竟还藏着多少后招。
谋士阎象和袁涣宽慰道,待春日回暖冰墙自会消融。可袁术却歇斯底里地咆哮:等他造出木墙土墙又当如何?!
这位枭雄的斗志已然崩塌。
传令全军,趁曹操未破彭城,立即劫掠徐州!醉醺醺的袁术摔碎酒盏,然后去彭城与守军合围曹贼!
帐中文武相顾无言,颓然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