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人本来就暗地里笑我平庸,要是再知道我跟个服务员有孩子,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只能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宋娇祁求助的眼神,默默走进了书房。
后来乔云变本加厉,不仅打骂,还总在宋娇祁面前说她是多余的没人要的。
宋娇祁越来越沉默,见了我也总是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耗子。
我有时会偷偷塞给她块糖,或者趁乔云不注意,给她盖件外套,可这点微不足道的弥补,哪能抵得过乔云日复一日的欺负。
后来,我妈从老宅搬来住,那年宋娇祁已经瘦得像根豆芽菜,见了谁都怯生生的。
我妈一进门就瞅见她胳膊上的淤青,当下就发了火,把我和乔云叫到客厅,拐杖往地上一拄:“以后谁敢动这孩子一根手指头,先问问我这根拐杖答不答应!”
乔云当时脸就挂不住了,想反驳,可我妈眼睛一瞪,她愣是没敢出声。
我妈这辈子最讲规矩,尤其见不得欺负弱小,乔云再横,也得忌惮她几分。
从那以后,我妈就把宋娇祁护在了身后。
宋娇祁好像终于有了点活气,会跟着我妈在院子里浇花,会偷偷把攒的糖纸塞给我妈看。
我妈总拉着她的手说:“祁祁乖,奶奶在,没人敢欺负你。”
有一回我路过厨房,听见我妈在给宋娇祁梳头,轻声问她:“你爸是不是不喜欢你?”
宋娇祁没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站在门外,喉咙发紧,赶紧转身走了,我哪是不喜欢,我是没脸喜欢,没胆承认这份喜欢。
日子一久,乔云的歇斯底里渐渐淡了,家里虽算不上和睦,却也多了些表面的平静。可我骨子里那点不安分,又开始蠢蠢欲动。
起初只是酒局后的逢场作戏,后来竟成了戒不掉的瘾。
我喜欢那种被人捧着、不用面对公司烂摊子和家庭琐碎的轻松感,喜欢对方看我时满眼的崇拜。
那是乔云不会给的,也是我在平庸生活里偷来的虚假体面。
我学乖了,每次都做得滴水不漏,措施周全,绝不可能再闹出宋娇祁那样的意外,断不会让把柄落在任何人手里。
可乔云终究是乔云,她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她先是查到了我银行卡里的异常消费,接着又在我车里发现了不属于她的口红印。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揪着我打骂,而是直接摔出一叠照片,扯着嗓子喊离婚。
“宋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你离婚!”她把照片砸在我脸上,照片里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受够了你的谎言,受够了这个家!”
离婚?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恐慌。
我不能离婚!
乔云手里握着公司一半的资源和人脉,她要是走了,宋家的公司立马就得垮,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要是离婚后她恼羞成怒,把我那些龌龊事,把宋娇祁的身世捅出去,我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乔云,你别闹,那些都是误会,是别人设计陷害我的!”
“误会?”她冷笑,想甩开我的手,“宋城,你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