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宋娇祁却垂眸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现在连车门都要我抱你进去?”江晓楠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
宋娇祁终于抬眼,眼底浮着层薄薄的霜,像结了冰的湖面:“江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是怕我冻出病来,影响你接下来的‘报复计划’?”
她被江晓楠长臂一拦,整个人被困在车门与他温热的胸膛之间。
皮革混着雪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偏过头,却对上他骤然暗下去的眼神。
“宋娇祁,”江晓楠的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带着滚烫的温度,“别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初见时她也是这样,怯生生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
但她却在某个深夜抱着他哭,滚烫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说“江晓楠,我好怕失去你”。
而此刻她眼神里的疏离,像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剐蹭。
住哪?”他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些平静。
“暮光酒店。”
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宋娇祁靠在椅背上,盯着挡风玻璃上的反光,能看见江晓楠紧绷的下颌线。
他开车时总是很专注,指尖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分明。
仿佛刚才停车场的对峙,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暧昧,都只是错觉。
车载电台突然切到一首老歌,甜腻的女声缓缓唱着:“说过永远不分开,你却留我一个人……”尾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打着转,震得宋娇祁的胸腔微微发麻。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歌词倒真是应景。
“笑什么?”江晓楠突然踩了脚刹车,车子缓缓停下等红灯。
他侧过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探究。
宋娇祁没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江晓楠却突然倾身过来,滚烫的掌心扣住她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肤。
这个角度让她不得不仰起头,长睫扫过他的脸颊,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下一秒,温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硝烟味,没有丝毫温柔。他的牙齿毫不留情地碾过她颤抖的唇瓣,像是要把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小心翼翼的伪装,通通撕成碎片。
血腥味在齿间散开的瞬间,宋娇祁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江晓楠却发出一声低哑的笑,舌尖趁势探入,纠缠着她的每一寸柔软。
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腰,隔着厚厚的羊绒大衣,都能感受到掌心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窒息感混着剧烈的心跳声冲击着耳膜,宋娇祁挣扎的动作渐渐无力,直到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被掠夺殆尽,他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
“宋娇祁,别想逃。”
他的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角,指腹沾着淡淡的血迹,在路灯的光晕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绿灯在倒计时里不断跳动,而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宋娇祁抬手抹了把嘴角,指尖残留的温度像火一样灼烧着皮肤。
她望着车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耳垂还残留着他呼吸的余温,烫得惊人。
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摸向颈侧。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齿痕,是方才纠缠时他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泛起细密的痒意,一路蔓延到心底。
“在想什么?”江晓楠突然开口,视线却没离开前方的路况,“是在想刚才的吻,还是在想要我?”
宋娇祁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就你那点持续时间,我没什么想法。”
这话纯属气他。
可江晓楠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直接气笑了。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黑色迈巴赫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出主路,“砰”的一声撞进路边的银杏林。
枯黄的银杏叶被车轮卷起,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却只能划出支离破碎的视野。
宋娇祁的后背重重撞上座椅靠背,安全带勒得她肩膀生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晓楠已经倾身压了过来,将她困在座椅与他之间。
他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指腹狠狠擦过她被咬破的下唇,力道大得让她蹙眉:“宋娇祁,你每次故意惹我的样子,真让人想撕碎你。”
宋娇祁偏头看向窗外,枯黄的银杏叶还在簌簌飘落,在车身上堆积出斑驳的阴影,像一层薄薄的雪。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尽量平静:“你疯了?闯了绿化带,就不怕明天上头条。”
“你觉得我会怕这些?”江晓楠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敏感的耳垂,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要不就在这里试试?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宋娇祁清了清嗓子,喉间有些发紧:“不用了。”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用膝盖抵住腿弯,动弹不得。
江晓楠的手掌撑在座椅靠背上,将她完全禁锢在方寸之间,下颌抵着她的肩窝,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都是你先红着眼圈求我,怎么,这三年翅膀硬了?”
宋娇祁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
他总是这样,总能轻易戳中她的软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江晓楠,别闹了,这里离市区不远,要是被人拍下来……”
“拍下来又怎样?”他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你以为我在乎那些?”
宋娇祁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就没了力气。
她别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