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要凝成实质。
宋娇祁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她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他还泛着红的脸颊上，那里还留着她的掌印。
“动手啊。”她的拇指轻轻摩挲过泛红的皮肤，“你不是最擅长报复别人。”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眼神却亮得惊人：“你查到了我爸的事，查到了奶奶是我唯一的牵挂。你利用我和奶奶的感情，用她病重的消息骗我回来。现在人就在你手里，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说到“奶奶”两个字时，她的声音终于破了个口子。
一直憋着的泪水突然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砸在江晓楠的手背上，滚烫的一滴，像烧红的火星。
江晓楠喉结猛地滚了一下。
揪着她衣领的手还僵在半空，方才的怒意像是被这滴眼泪浇熄了大半，只剩下说不清的烦躁。
他看着她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像寒风里的枯叶，忽然有种想把她圈进怀里的冲动。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宋娇祁突然用力推开他。
“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得像被撕裂的布，“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后面的话被哽咽堵在喉咙里，她转身就走，手背用力抹着眼泪，背影单薄得像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卷走。
江晓楠向后踉跄几步，委屈地说:“你爸这样关我什么事？”
看着宋娇祁委屈的表情，江晓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宋娇祁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怪他。
她攥着大衣下摆，指腹绞着布料，心里像堵着团乱麻。
她知道该谢他，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奶奶。
可她更不甘心，不甘心刚才宋城看她的眼神里只有算计，不甘心自己像个棋子，被他们来回摆弄。
而江晓楠，恰好成了那个让她能发泄的出口。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眼泪又开始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