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地狱之门(1 / 2)

清晨的薄雾如同灰色的裹尸布,笼罩着柏林南郊泥泞的道路。

一支冗长的队伍正在缓慢地移动,这是埃尔哈特自由军团的一部,他们奉命撤离这片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城市丛林,南下前往巴伐利亚,去镇压那个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

队伍里的士兵们,早已失去了数月前刚踏入柏林时的那种骄横与锐气。

他们的制服沾满了泥点和干涸的污渍,许多人的头盔上布满了弹痕和凹坑。

一张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麻木,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战情绪。

眼神不再锐利,只剩下对漫长行军和未知战场的茫然与抵触。

“该死的命令……”

一个下巴上缠着脏兮兮绷带的下士低声咒骂着,他的伤口是在上周一次针对工人据点的清剿中被流弹划伤的,“在柏林还没被打够吗?”

“又要去巴伐利亚招惹那群疯子……”

“闭嘴,塔斯!”

走在他前面的老兵头也不回地呵斥道,声音沙哑,“想被当成逃兵吊死吗?”

话虽如此,老兵的脚步也同样沉重。

柏林的战斗不同于西线的堑壕战,那里的敌人至少是穿着军装的。

在这里,敌人是看不见的幽灵,是来自屋顶的砖块,是黑暗中精准的冷枪,是随时可能在脚下爆炸的简易炸弹。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恐惧和持续的神经紧绷,比正面战场的血腥搏杀更消耗人的意志。

队伍中怨声载道,士兵们机械地迈着步子,枪械随意地扛在肩上,队形也因为疲惫和松懈而显得有些散乱。

军官们骑在同样无精打采的马上,偶尔呵斥几声,但也显得有气无力。

连续一两个月的清剿,非但没有扑灭反抗的火焰,反而让他们自己成了被不断放血的困兽。

如今,带着一身伤痛和满腹怨气,又要长途跋涉去另一个战场,士气低落到了谷底。

队伍前方是一个相对狭窄的路段,一侧是废弃的砖厂高墙,另一侧是长满枯黄芦苇的排水沟,一座简易的石桥横跨在沟上。

按照行军惯例,尖兵班已经提前侦察过桥面,并未发现异常。

疲惫的大部队并未多想,先头连队开始陆续踏上桥面,沉重的皮靴和马蹄敲击着石板,发出杂乱的回响。

就在先头连队大半已过桥,后续部队簇拥着几辆装载着弹药和补给、由骡马牵引的辎重车正要上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