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向身旁的奥托·舒尔茨交代着:“……一旦有变,A组负责压制正面,b组从左侧断墙迂回,记住,火力要猛,动作要快,为讲台区域的人员撤离争取时间。”
奥托重重地点头,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手榴弹粗糙的木柄。
讲台是用几个巨大的、布满污渍的木箱临时搭建的,看起来简陋,却异常稳固。
瓦尔特正带着几个人做最后的检查,确保演讲者站在上面不会发生意外。
格特鲁德·诺依曼则和几位女工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一面巨大的、手工缝制的红色旗帜悬挂在讲台后方最显眼的断墙上。
那旗帜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像一团在暮色中无声燃烧的火焰。
她的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人群开始从维丁区深处,如同溪流汇入江河般,缓缓向货场聚集。
他们大多是刚下班的工人,脸上带着疲惫,工装上沾着油污。
男人们沉默地抽着烟,女人们裹着头巾,眼神中混合着忧虑和一丝期盼。
也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小店主或职员模样的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混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更多的好奇与不安。
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密集的脚步声、压抑的咳嗽声和低沉的交谈声,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充满力量的嗡嗡声,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共鸣。
林站在讲台后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远离人群的焦点。
他手中拿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