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远点头:“慢慢所言极是。赵德柱与吴德才,一狼一狈,若勾结起来,我等处境将更加艰难。必须早做防备。”他看向钱多多,“多多,账目之事,乃重中之重,你若再出纰漏,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钱多多指天发誓,绝不再犯。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次日一早,赵德柱便派人来请杜明远,说是“商议矿务”。杜明远心中警觉,整理衣冠前往。
驿馆内,赵德柱端坐品茶,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探究。
“杜县令,昨日青山县吴大人设宴,可还尽兴?”赵德柱看似随意地问道。
杜明远心中凛然,消息传得好快!他不动声色:“承蒙吴大人盛情,聊了些两县和睦之事。”
“哦?”赵德柱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听闻席间,吴大人对共同开发矿脉,颇有兴趣?还提及……贵县似乎资金周转有些吃力?若有难处,本官或可向州府申请拨款,何必求助于外县?徒惹非议啊。”
杜明远暗骂吴德才动作迅速,已然开始挑拨离间!他沉稳应答:“大人明鉴。吴大人确有合作之意,但下官已婉拒。平安县虽贫,然开源节流,矿务初启之资尚可筹措,不敢劳烦州府。吴大人或有些误解。”
赵德柱盯着杜明远,目光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是吗?本官怎么听说,贵县钱粮书吏……似乎对县衙财力,颇有些……担忧之辞?”
杜明远心头一紧,钱多多那破嘴果然惹祸了!他强自镇定:“钱书吏昨日多饮了几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县衙度支,下官心中有数,绝无问题。”
赵德柱呵呵一笑,不再追问,转而谈起其他矿务,但杜明远能感觉到,那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钱多多酒后的失言,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悄然扩散。
赵德柱的疑心,吴德才的野心,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平安县缓缓罩下。
而钱多多床底下的那个陶罐,是否会成为引爆一切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