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火当场就炸了:“啥?凭啥?俺们拼死拼活拉起来的队伍,你说拿走就拿走?”
杜明远按住李火火,冷声道:“赵大人,乡勇团多为本地子弟,熟悉地形,护卫矿场尚可。然剿匪事大,匪患未除,骤然改制,恐军心不稳。不若仍由县衙统带,听从大人您的统一号令,如何?”他又试图以“实际情况”和“匪患”为筹码,争取保留部分控制权。
赵德柱却不吃这套:“匪患之事,本官自有筹划!州府不日将派官兵进驻清剿!地方乡勇,改编整顿,正为增强战力,统一号令!此事已定,毋庸再议!”态度极其强硬。
“其三!”赵德柱最后道,“即日起,所有关于矿脉勘探、开采规划、人员招募、物资采购之事宜,均需报本官核准后方可施行!县衙一应公文往来,凡涉矿务者,皆需本官副署!不得有误!”
这第三条,彻底将杜明远架空,变成了一个执行命令的傀儡。
三把火,烧得又猛又毒!
一把火,烧掉了钱袋子的控制权。
二把火,烧掉了枪杆子的指挥权。
三把火,烧掉了决策权。
赵德柱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完成了对平安县实际权力的抢夺。杜明远虽竭力周旋,保下了一些余地,钱多多协办、乡勇暂未完全脱离,但大势已去,处处受制。
退堂后,钱多多哭得稀里哗啦,拽着杜明远的衣袖:“大人!俺完了!那姓赵的肯定往死里整俺!查账就是个由头!俺那些账……经不起细查啊!大人您得救救俺啊!”
李火火气得踹墙:“狗官!欺人太甚!俺这就去后山,让土匪把他宰了!”
孙慢慢慢悠悠地叹气。
红姑眼神冰冷,手按在柴刀上。
杜明远面色阴沉如水。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到了。赵德柱的到来,比土匪更可怕。他代表着官方的、系统性的掠夺和压迫。而被他拿捏住的钱多多,这个胆小、贪财、又知道太多“秘密”的钱多多,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下,会做出什么选择?
是会死死抱住杜明远这根救命稻草?
还是……为了自保,投向赵德柱的怀抱,甚至……反咬旧主一口?
平安县的风暴,从山野土匪的明刀明枪,转向了官场内部的暗流涌动和生死博弈。
杜明远和他的团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